出了审讯室后,解源斜乜楚澜雨:“你就是不想让他知道案情细节吧。”
楚澜雨一怔,随即切换为插科打诨状态:“解法医啊你别误会,我没有不尊重领导的意思……”
解源浅淡地一笑:“没事。我也看不惯他,挺好。”
解源笑起来确实是很好看的,不过这会儿楚澜雨却是疑惑:“你在省厅的时候不是和他没什么交集吗,怎么又看不惯了。”
解源侧目看他:“你之前不是和他没交集么,怎么对他敌意这么大。”
这倒是给楚澜雨绕进去了:“直觉,我直觉他有问题,看着也不像个雷锋。”
有他这句话,解源便是满意了:“嗯,我也是直觉。”
“……”楚澜雨用余光偷看着解源,忽然间后知后觉了什么,压低了声音,笃定道,
“解法医,你是不是暗恋我。”
因周遭还有人的缘故,解源终究是没发作,只狠狠剜了他一眼:“别说男的,女的喜欢你都瞎。”
说完快步离去。
楚澜雨在后头边追边道:“那解法医你愿意为爱捐献眼角膜吗?!”
身旁同行的人面面相觑,不知是楚澜雨犯病了还是警界又一出大戏上线。
禁毒副支脸上写满问号,拉住勇敢追爱的楚澜雨:“你和解源干什么了?”
楚澜雨恢复正常:“哦没什么,跟解法医开玩笑呢。”
郑副支暗戳戳道:“那好啊,我还以为我们警界又出好莱坞大片《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了。”
楚澜雨揶揄道:“怎么会,之前的《警督别虐了,夫人以死谢罪了》都还热乎着呢。”
他复又掐断吵架的火苗,问道:“还没问,老黄往你们这送来了多少人?”
郑副支回道:“八九个吧,住不起单间,现在都在一个屋子里面挤着。”
楚澜雨道:“那很有生活啊。”
“……怪不得解源跟你聊不来。”郑副支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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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最前头的那个,叫邓遇强,就是那些人的头领。”
解源抬眸向审讯室里屋,挑眉:“那个精瘦的?”
昨天审过那伙人一回合的警员点头:“是。”
楚澜雨凑近解源:“解法医你是不是想说他虚啊?”
解源八风不动:“昨天审的笔录呢?”
郑副支翻找了一阵,而后交到他手上:“这个。”
曾经好像有个谁说过一句话,大概就是“刑侦支队是块砖,哪里缺人哪里搬”,这不论从什么角度来看,都是至尊真理,而最需要搬去的地方就是禁毒支队——楚澜雨亲身经验。
毒贩的行动差不多就是三个核心:享淫搞黄,贩卖毒品,杀人放火;简单点就是黄毒刑。
不过也当然没有要孤立“赌”的意思,因为再广点的话,“赌”确实也在范围内,毕竟边境黑赌场一抓一大把。
而这个案子也是相同,特大投毒案是刑侦的事,但这“毒物”和“凶手”又和禁毒有关,所以又是打白工的一天。
解源倏忽间转向他:“你不看笔录呆着干什么。”
楚澜雨回神来看他,移眼望向笔录:“你没看出什么门路吧。”
解源不动声色:“你看就行了。”
“没用的东西看了还能开花吗……”楚澜雨虽是这么说着,却还是望向白纸,
“昨天在房里干什么,‘男的和女的在房里干什么你还’……哎我,这不能说。你们放在桌上的是什么,‘迷’……这个也不能说啊。”
解源冷冷道:“你有病么,不会默读。”
“阅读障碍症知道吗解法医,对,我没有。”楚澜雨在解源的底线之上做了总结,“你看这笔录果然没用吧,全是黄段子啊。”
郑副支也坐下来:“所以这第二回合,谁先上?”
楚澜雨抬手:“那还用说吗,你们禁毒的人啊,身先士卒,上。”
解源也颌首:“你先去试一轮,像这种小毒贩,你一个副支应该拿得下来。”
解源说的很有道理,郑副支想想也是那么回事,便推开了门。
里屋中的人像一群警觉的狼,察觉到一丝动静,便齐齐抬了头。
隔着层单向玻璃,里头的情景一览无余。
楚澜雨给自己戴好监听耳麦,而后看向解源:“解法医你怎么没戴?”
解源转眸来,只淡淡应了声:“忘了。”
楚澜雨将监听耳麦交给他:“那你刚才在想什么?”
解源半合眼帘:“哲学性的话,你听么?”
“……”为了进一步了解解法医的内心世界,楚澜雨毅然决然,“听。”
岂料解源变了个态度:“听什么听,人开始审了。”
……变什么脸,不是你最开始问我听不听的吗。
楚澜雨将以上的腹诽吞回肚子里,开始看郑副支审犯人。
“那管东西哪来的?”郑副支问道。
双方人像是约好了般,只留这两人对峙。
那位被介绍过的位邓遇强在被审这方面上,一看就是个是个瞎扯胡诌类型的:“市面上买啊,迷.奸药那不挺常见的。”
“这人说的话还是连续性的。”楚澜雨作了第一个评价。
郑副支控制住微缩的嘴角,拿出一沓卷宗:“你是个老拆家了,本市近三十家酒吧都记录过你……”
邓遇强打断他:“什么老拆家,你们条……警察的行话吗,听不懂听不懂。反正我平时就只爱花钱点几个小姐,用你们那个什么扫黄队的话就是嫖?……嫖就嫖吧,是要交罚款吗?支持微信付款吗?……”
说实话,这人相较于楚澜雨之前遇到的瞎扯胡诌类型人,简直强之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