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唐建国可能什么都不知道,或者说知道只是刘向的另一个身份,但冲着解源这句话,楚澜雨还是找了唐建国所在辖区监狱的警员。
近两个月的时间,唐建国的所受刑期已经定下,因为有情节不大严重外加提供线索这两方面在,他最后被判了六年加罚款。
当初让唐建国开口,就是承诺抓住凶手给唐启达一个公道,是以楚澜雨盘算着这次问他情况的同时,也顺带和他说说许良新五个。
和那位警员沟通了一阵,后者很快便答应下来,“好,要调查案件是肯定没问题的。我现在就和上头申请办手续,您们等等。”
“谢谢,麻烦了。”
商量过后,楚澜雨挂断电话,转过头来向解源絮叨:“这刘向也是真厉害,该不会是金三角那地的人,靠,那可难办……”
解源倒是很淡定:“难办也办。五行案许良新跑了那一阵你不也觉得难办。”
“那有运气成分在啊……”
哪怕背地里知道刘向不可能再在国内,或者说在国内留下什么痕迹,但表面上的工作还是要做的,发通缉看机场火车站,有时候警方就是赌那万分之一。
门外倏忽间响起叫唤声:“楚副,徐正支叫你!”
楚澜雨便只能放弃骚扰解法医:“解法医我出去一趟。”
解源摆手,毫不留恋:“去。”
楚澜雨掩上门,在心里长叹了声,为那无时无刻不在工作的解法医的无情。
随后不用警员再叫第二遍,他摸到徐正支办公室前,敲响了门。
里头徐正支道:“楚澜雨是吗?不用敲门整那礼仪了,进来吧。”
楚澜雨便迅速搁下了那为数不多的礼仪,果断拧下门把手:“徐哥——找我干什么?一等功批下来了?”
徐正支正在煮水,闻言先打了个关门的手势,随后将水壶放下,顺带按下了烧煮开关,最后道:“说话要注意点。整得跟内定了一样。”
“开个玩笑啊。”楚澜雨拉开张椅子,又看向徐正支桌上的茶叶,“最近怎么这么爱喝茶了?”
徐正支不甚在意:“上次你翻我茶叶那件事使我顿悟了不少,意识到茶叶拿来收藏摆放是没用的,所以我打算拿它们来练练我的茶艺。”
楚澜雨决定了,待会要拿徐正支泡的茶来报往日之仇。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水都还没烧好。
他便是问道:“不过徐哥你找我干什么?不只是要闲聊喝茶吧。”
果然,徐正支颌首:“嗯。有省厅的人要调下来这了。”
“又来一个?”楚澜雨想到解源。
“什么叫又?”徐正支看了眼水此刻的温度,“这个有来头。省厅主任,据说是主动申请下来的。”
楚澜雨算了算:“我们最近的案子也没大到又跑省厅眼前的吧。”
刘向那事在市局都还没讲清,怎么能这么快又到省厅去。
岂料徐正支摇头:“这人不是为了案子来的。”
楚澜雨不明白了:“?那怎么说?”
“他姓李,叫李培钊。他的资料我也知道了一些,在省厅的那会儿说是很尽职尽责,不论大小案子都亲力亲为,所以……”
楚澜雨也反应过来了:“所以我们市局很缺帮助吗?”
大可不必。
“……”徐正支将已烧沸的水壶端起,另一只手拿来茶盏和茶叶,三两下就将青澄的茶水倒入瓷杯中,“人家的性格所在吧,热心点总比判变好。喝吧。”
楚澜雨听到徐正支前一段话还懒散着,直到听到后头两个字才来了精神。
到时候了。
于是他拿起茶杯——
“徐哥你不会泡啊,别糟蹋茶叶了。”
徐正支:“…………”
他却也很快调整了过来,“那你猜这茶叶多少钱?”
楚澜雨不说话,坚决不入圈套。
他要是问了多少钱,徐正支下一句话绝对是:“这茶叶才几块/十几块/几十块,我就一个新手,能泡得多好喝。”
“好了徐哥,”楚澜雨战术性地用茶杯掩了掩,“所以那个李主任要来我们市局的事,是已经敲定了,还是考定中?
“敲定了。”
楚澜雨不理解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这么快?”
徐正支道:“没说。不过应该至少在半个月以上。”
楚澜雨顿感遗憾:“那市局小霸王们要陨落了。”
他复又想起什么,“所以他什么时候到市局?”
正喝着茶的徐正支闻言一顿,忙不迭搁下杯子:“我看眼通知……”
楚澜雨也望向电脑屏幕,喃喃出声:“十一月五日……”
他同徐正支面面相觑:“今天几号?”
于是两人齐齐点开日历,看完后又齐齐出声,“五号!!!”
·
措手不及归措手不及,徐正支还是用最快的速度做好了准备。
楚澜雨乐得几刻清闲,便又坐到解源身边:“解法医,你之前是省厅的吧。认识一个叫李培钊的主任吗?”
解源瞥眼看他,启唇道:“听说过。”
楚澜雨对这位“热心”的省厅主任还是颇为存疑的,便是道:“听说过也行。他真很热心?雷锋精神传承者啊。”
解源避重就轻:“大概是这样的。虽然我挺少见到他,但他在厅里还算活跃。”
楚澜雨突然想到什么:“解法医你在省厅里该不会也是深居简出的吧?”
“……”解源道,“什么深居简出,我在那也有几个朋友。”
不会是你和你哥相依为命吧……
楚澜雨暗暗腹诽着,看向解源的眼神又双叒变了:“那解法医你在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