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害啊,居然能抓三个活的许良新。嗯,我和解法医进去就好了。”
审讯室的门倏忽间被推开,白炽灯下的许良新随之抬头,面上不带丝毫神情。
五个许良新长得都不是很像,是以楚澜雨都差不多全认得了。
而这位许良新留给楚澜雨的印象,仅次于那位杀千刀打解源的“许良新”。
楚澜雨给解源拉了椅子,自己也坐下来,而后扔了个无关轻重的问题在前:“你是四新吧。第四个。”
许良新颌首:“是。想问什么就问吧,或者来和我探讨枪毙好还是注射环保也行。”
虽说有些破碗破摔的意味,但他这么主动,也着实让楚澜雨松了口气。
“不过,”许良新顿了顿,“在此之前,我也问点问题。”
“你说吧。”
他便是道:“五新和大洋死了?”
两位“凶手”就在其跟前,哪怕有多少正派理由,楚澜雨还是不免有些下意识的尴尬。
不过他还是点下头:“怎么了?”
许良新道:“能让我看看五新吗?……不会已经被碎尸了吧?”
解源淡淡道:“没有,那算侮辱尸体了。你要看照片么?直接去法医室看也行,不过有点麻烦。”
他将两张照片搁在桌上。
许良新笑了笑:“对不起,我不懂律法。”
他旋即接过照片,未过一分钟,便又将照片还了回去,“有点可惜,他和我关系最好。不过世界上又少了个祸害。”
看得还挺开。
楚澜雨结束腹诽,复又道:“现在该我们问了。能先说说梁健炜的真正死因吗?”
“可以。那个故事是我纯属瞎编的,但效果还好吧。他的身份很符合我们这祭祀的要求,而我们的毒品生意也要开始做,研究了挺多新品,需要些小白鼠。”
“一天我看着就我们两个,就拿了新品出来给他,怎么哄骗的就不说了。后来我看这试得挺不错,就隔三差五给他带东西,再后来,到时候了。”
“他的死法我也不说了,你们警方应该都查得出来。”
那么结合许良新给的信息,真正的故事估计是,梁健炜被哄骗而染上毒瘾,筹钱预支工资“买”毒品,最后成了所谓祭祀的祭品。
不过楚澜雨还有个问题:“那能说说这个……‘祭祀’主要是个什么东西吗?”
“偏远地区,所信的东西比较多。像我们这里的,信奉天地元素,即‘金’‘木’‘水’‘火’‘土’。这个祭祀习俗很早就有了,十二年一次,大概传了几百年。”
“之前都是在自己那片区域祭祀的?”
许良新应道:“是。”
那楚澜雨有点不理解了:“那为什么这两次,是来到社会上找了?……”
许良新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来:“因为有个大老板和我们的祭祀观对上了。他年纪大,而像干这种九死一生的工作的,年纪越大就越信神鬼仙佛。反正这对我们来说就是顺手的事。”
这倒是有点超出预料了。
楚澜雨本来是想多问问的,但看许良新那个表情,大概是不会说。
他继而道:“那你那失踪又是个什么原因?”
“那时候应付完你们警察了,而转眼又到了‘火’的祭祀时间,五新这人向来是不太靠谱的。我就和他商量,以我为诱饵引警方到那地方,他自己抓好机会。”
真不怕来的人不是楚澜雨,或者他们成群结队来啊……楚澜雨不由咂舌,真不知道该夸他们神机妙算,还是该说他们无所畏惧。
他忽然间又想到什么,转向正写着笔录的解源:“解法医,写得累不累啊?”
解源头也不抬,看起来是很不想理他这没话找话:“不累,接着问去。”
许良新:“……”他还是很忍得住的。
楚澜雨重新看向许良新:“那能解释一下莫侨初的事吗?黑吃黑?”
“是这个道理。我们那地好,挺早之前就开始种些大麻罂粟什么的,但收入不高。于是从我爸那辈开始,就开始尝试从原料供应商转行自产自销的商人。”
“但他们在经商方面天赋不足,直到了我们这一代。大新二新三新主要负责处理生意,而我和五新……你们也知道,杀人放火。”
“莫侨初是这里最大的毒贩,垄断了70%的路子,我们想要发展起来,必须要先从他下手。当然,直接杀了他也不行,手下拆家多着。所以交给警方最省心。”
楚澜雨:“……那还得替禁毒支谢谢你们。”
许良新道:“不用谢,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已。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心中的疑问都解得差不多了,楚澜雨看了眼也将盖笔帽的解源,便是起身:“嗯,没了,谢谢回答。”
许良新摆手:“我好说话。审大新和三新的人估计有难了。”
“等会,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一提到另两个凶手,楚澜雨便又想起一事,“五行的凶手分别都是谁?”
许良新也确实是好说话,这会儿还能耐心回道:“金是三新,木是大新,水是我,火是五新,土是二新。”
“……”楚澜雨道,“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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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解法医,你要去交笔录啊?”
解源手上拿着笔录纸,闻言应道:“是。 ”
“那你快点回来。”楚澜雨忽略掉解源异样的目光,“‘许良新’打你的伤还没处理吧,幸好你不是左撇子。”
刚开始时他是很想他写笔录解源审的,解源最初还敷衍敷衍他,后来就说了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