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夏郁在院子里走着走着就瞧见前方走来一抹熟悉的身影。
青年身姿挺拔,脸宛如精致的建模,漂亮而好看,他只身一人朝她这边走来。
上一周目黎织不在院子里吧?
夏郁只疑惑了一瞬息就将这个疑惑抛之脑后。
人类的思维本就瞬息万变,读档重来后,许多事因着刹那之间改变的念头从而被改变并不稀奇。
——既然遇到了,那就问问他为什么跟她生气吧。
于是等黎织走到夏郁面前,他还未开口试探夏郁又遇到什么需要读档的事,就见夏郁一脸愧疚问他:“殿下,我四日前哪里让你生气了?”
四日前?生气?他四日前哪里——
黎织忽然想起四日前,她骤然读档六十多次,读档次数太多,副作用太强,疼痛犹如潮水般不停息的朝他袭来,那是黎织最痛苦的一次,他很难不对夏郁生气。
但是。
他低头看夏郁,夏郁无辜极了,她对他眨眨眼,眼神困惑又清澈,仿佛完全不知道读档会给他带来什么一样。
她也真的完全不知道读档对他来说有副作用。
不知者无罪。
黎织也不想她知。
所以那日黎织只是生气不想理她了一下,在离开夏郁不久后,他就调理好了情绪。
却不想夏郁看出来他生气了,甚至过了这么多天还记得此事,甚至还想跟他道歉。
其实他那日离去后,刚调理好了情绪,就被盛荣唤进了宫中,他便将此事忘得差不多了,只是——
夏郁见黎织不说话,还以为他还在生气。
夏郁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她试探着为自己过做的,黎织最有可能生气的事道歉。
“对不起殿下,我不应该将玉佩给你,让你去找国师的。”
她抬头看黎织,黎织温和说:“玉佩?我没有因为这事对你生气。”
好吧,不是因为这个,难道是:“是我一直让你去看医者烦到你了吗?”
黎织:“没有。”
这是夏郁觉得最有可能的两件事,如果都不是的话,那他为什么跟她生气?夏郁想不明白了。
夏郁在记忆里艰难找了找,还真让她找出来第三件事。
“那是因为我的玉佩割伤了你的手,让你生气了吗?对不去,我以后会管好玉佩,不让它随便伤人的……”
这离谱的生气理由夏郁越说越小声,因为玉佩割伤了自己的手而对她生气这个生气理由,夏郁自己听了都想笑。关键那玉佩还是黎织自己要拿起来的,跟她没有关系。
黎织果然也没将这事怪在她身上:“我没因为这件事生气。”
黎织不想在这事上与夏郁深究,他随口道:“是我那日遇到了一些与你无关的事,一时生了气,抱歉,影响到你了,你没做错什么,我不是在对你生气。”
“误会”就此说开,黎织估摸一下时间对夏郁道:“时辰差不多了,我们回马车上准备走了吧。”
夏郁其实还是想休息一下的……
刚刚是因为这事读档的吗?
黎织眼皮颤抖一下,他手臂微微抬起想伸手拦下夏郁,告诉她他觉得他们可以再休息一会儿再走。
……但他们这才刚说误会,夏郁舍不得读档覆盖这次经历。
“那我们回马车上吧。”
她点头对黎织笑,笑容明媚,黎织眼神暗一暗,他放下了想要拦下夏郁的手。
他们往马车的方向走去,黎织稍稍落后她半步,他垂眼看她的背影。
——他调理好了情绪,也将此事忘得差不多了。
——只是心中的厌恶是在所难免的。
来到马车前时,马车旁一颗高大枫叶树的红枫叶在空中翻滚,它翩翩落在黎织眼前。
黎织伸手将这片红树叶接住。
他侧目看向枫树,枫树半绿,另有一半红色掺杂在其中,并一点点壮大,蚕食余下的绿色。
它们肆意生长。
*
出了青城,他们又不停的往前走了十多日。
夏郁起初还很是不习惯一直坐马车,但十日下来了,她适应力强大的身躯令她习惯了。
反倒是最开始跟无事人一样的桂枝开始晕车了,她晕晕乎乎,偶然还会吐得昏天黑地。
在一个下着朦胧细雨的清晨,他们一行人又停了下来。
夏郁趁着马车暂停的时候赶紧倒了一杯水给脸色憔悴的桂枝喝。
桂枝声音沙哑推却:“不可以,小姐,我怎么可以喝你倒的水呢……”
“喝吧。”
夏郁看她干涸的嘴唇,虚弱的身躯。
“不喝的话我怕你再也没机会给我倒水了。”
“呜……谢谢小姐。”
桂枝也觉得自己快要去地府了,她生怕再也没给夏郁倒水的机会,赶紧拿起这杯水喝了起来。
夏郁脑袋探出窗,她便看见马车停在了一个府门口,门口站着一群人,瞧见了他们笑吟吟迎了过来。
这府修的漂亮好看,小二们也很有礼貌,估摸着又是个古代五星级版酒店,她们今天应该就是在这里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