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沙白鸟再次醒来,就是在医院的病床上了。
她手上打着点滴,鼻尖充斥着消毒水味,门外偶尔有一两声动静,窗外的太阳已然行至西边。
沙白鸟:她这是得绝症了?怎么会突然出血?
沙白鸟回忆了一下,也没记起自己给女主立了个会吐血的人设。
二妞:宿主,你没发现你考年级第二的时候,没有任务完成的提示音吗……
沙白鸟听到二妞的声音这才想起来还有它在。她将两者随意联想了一下,很快就得出了结论。
沙白鸟:这就是……任务没完成得到的惩罚吗?
难怪她明明身上没什么大病,体育课却突然浑身这么难受。
二妞:对的,如果任务没完成,系统会找一个恰当的时机惩罚,看起来就像是生病一样。
她还想说什么,门却一下子被推开。
她的眼睛来不及闭上,就这么和宁以远的目光撞上。
沙白鸟:提问,怎么在吐血之后和死对头和平相处而不是掐起来。
她在这边头脑风暴,宁以远脸上却没有往日热衷落井下石的戏谑。他拉开一把椅子:“你身体怎么样?”
沙白鸟:“……现在好多了。”只是当时快痛死过去了而已。
宁以远“嗯”了一声,从包里往外拿着什么:“这是今天的作业,老班让我带给你。”
沙白鸟疑惑:“你?”你居然愿意给我带作业?理论上不应该是蒲星寒吗?最不济也应该是池缜吧?
宁以远撩起眼眸看她,“不愿意?”他眸子的颜色偏浅,琥珀一般,很秀气漂亮。可一双含情眼如果不带笑地看人,却显得很有压迫感。
沙白鸟尴尬挠头:“那倒不是,就是有点意外。”毕竟他们不是对手关系嘛。
正在这时,沙白鸟的肚子突兀地叫了一声,仿佛在抗议身体继续补充能量。
沙白鸟:……就你嘴馋,搁着她儿子面前呢,就不能矜持一点吗?
肚子:???
宁以远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他又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个饭盒:“猜到你没吃晚饭,给你带了份粥。”
沙白鸟眼神亮了亮,随后迟疑:“这饭盒……你做的?”不能吧,这也太刻意了。
堂堂一个大少爷,家里没有阿姨?
果不其然,宁以远回答:“我家里的阿姨做的鸡丝粥,味道挺好的。”
沙白鸟:“哦。”
既然他都带了,她又有什么不喝的道理。
在她喝粥的空档,宁以远也在看着她。从她手里的粥,拿着汤匙的因为握笔不规范而带着茧的指尖,接着目光缓缓向上,看着那张从前从未见过的娇俏面容。
……他记得很清楚。他以前绝对没见过她。
但为什么,同她交流的时候,会有一种奇异的熟悉和亲近感。仿佛他们天生就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
虽然他的目光很淡,甚至几乎不会让人有感觉,更别提攻击性。但毕竟人就坐在旁边,沙白鸟眼角余光大概也猜到他在看她。
她瞬间解除了眼观鼻鼻观心的状态,她坦荡地抬眸,对上宁以远的视线:“你在看什么?”
宁以远的眼睫闪了闪,下意识躲了一下目光,但很快迎上去,眼中带着桃花眼自带的温柔,仿佛下一秒那张薄唇里就会吐出煽情的情话。
沙白鸟是真怕他突然抽风,来一句“在看你”“在看一只小花猫”什么的。
她估计能当场把粥扣他头上。
但好在宁以远并没有那么油腻。他笑得温柔,“在看一个陌生人。”
“?”
宁以远的笑意不减,“我实在搞不懂,我们明明认识不过一个月,你为什么会为我说话,甚至因为我打一个退学的赌。”
“你好像对所有的事情的态度,就像在打已经通关过的剧情游戏。”他咬字缓慢,“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要是一般人,这个时候可能已经慌了。
但沙白鸟不一样,她的第一反应是:不愧是她笔下的儿子,虽然拽了点,但智商还是在线的。
第二反应:不是,这孩子怎么别人替他说几句话就疑心来疑心去的,他是受什么原生家庭的迫害了?唉,是妈妈不好,当初立什么人设不好,非得美强惨拽王加浪子回头。
思及此,沙白鸟眼中不仅没有慌张和戒备,反而满怀慈祥。要不是男女有别,而且两人不熟,不然她真的很想摸摸他的头。
宁以远作为校霸,头发肯定不是按规章制度剪的寸头。略长的墨发看上去很是蓬松柔软,头顶还有些许碎发翘起,跟呆毛似的,莫名可爱。
二妞:宿主,你这滤镜是不是拉太满了?
可爱?这混世大魔王哪里可爱???还是说在妈妈眼里孩子永远是最可爱的???!
宁以远没看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反而觉得沙白鸟的眼神有点奇怪。
他刚想说什么,就见沙白鸟拍拍他的肩,“年轻人,不要太悲观。人生还很长,不要被陌生人几句善意的话语而打动。你也不用太感动,以后少气我就好。”
宁以远:?这种突如其来的妈感是什么鬼。
原本略有些剑拔弩张的氛围突然就滑稽了起来。宁以远嘴角不明显地扯了扯,随后作思考状:“……你在暗示我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