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就是一个海底刺猬。
山白仔细地把它展示的这些功能全都记下,她必须得好好揣摩,做出一套针对性的解决方案。
不得不承认,柴虫是个严谨的虫子。
在这个巨大的泳池,一个一米六长的长毛的虫子,它的头顶拖着一个比它的身体还要长好多的帽子,交替方向不断冲刺。
不同部位的羽毛,不同方向的水流,ab、ac、ad……bc、bd……cd……它不厌其烦地一遍遍重复,在水下的动作越来越流畅。
奇怪的是,被它记下来的数据,也同步到了山白的意识上面。
这一刻,山白感觉自己就是个备用硬盘。
“看”着眼前流动的水,山白突然觉得很不真实,好像一个梦,隔着一层窗户纸,不知道要怎么戳破。
她的思绪飘远。
她有十万个为什么。
为什么她会乖乖被海天使吃掉呢?
为什么她会以第三视角来经历这些事情呢?
为什么柴镜铭的所作所为自己并不意外呢?
它拥有了力量,为什么还要一直待着这片空间内呢?
为什么?为什么呢?
山白感觉自己的头好痛,如同被挤压的气球,膨胀欲裂,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模糊,仿佛被蒙上了一层薄纱。
当薄纱被拽下来的时候,是另外一个世界。
山白仍旧站在那里,从没有动弹过,她的前面是一只海天使,人畜无害的模样,并没有长出羽毛。
她没有被吃掉,都是幻想。
一切都有了答案。
海天使的能力是致幻,她陷入了幻境。
幻境中的事情都在映射着她的内心,她的担忧会变成幻境中的现实。
山白一直认为柴镜铭会吃掉她,认为柴镜铭会继续他的疯狂实验,所以幻境根据她的心之所想,构造出让她沉沦的场景。
“你醒的很快。”海天使在说话。
山白经历的种种,在幻境之外,也不过一瞬的事情。
海天使继续说道:“你骨子里是惧怕我的,呵呵~”
它制造的幻境,它一定能看见,山白没有否认掩藏在内心深处的想法。
她没有慌张,脸上挂起一抹云淡风轻地浅笑,说了几件事情。
“我对你是抱有期待的,无法否认的事实。”
“我总在想,一家三口生活在一起会是什么感觉,被父亲管教是不是甜蜜的负担。”
“在小牛庄,第一次见到你的面具,我就认出来了,毕竟我们是长得如此相似。”
“一个神秘的组织,一个熟悉的长相,两者交织在一起让我倍感痛苦,每一次对你的否定就是对我自己的本源的否定。”
“来到秘海,我见到了海神,它说我是它的孩子,并且把一切所有都交给我了我,这满足了我对于父亲这一身份的部分期待。”
“但是还不够,父亲不止是父亲,还是母亲的丈夫,对于孩子来说,母亲的丈夫才是父亲。”
“可我走到你面前,你已经成为了海天使。”
山白挑眉,摊手:“我释怀了。”
“曾经的高山已经腐朽成泥,那个人类的荣光背叛了他的种族,你只是一个平凡的海天使,懂吗?你只是一个平凡的海天使。”
山白惹怒了这只新鲜出炉的海天使,她再次被扔进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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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冬天好冷啊,山白穿着吊带裙不死心的打开一条窗户缝,呼呼的冷风钻进来,差点把她冻住。
“是哪个淘气的小朋友在赖床啊?”
山白撇嘴:“爸爸,我已经起床了。”
卧室门被轻轻推开,一个清隽矜贵的人影闯进山白的视线,他带着一副金色眼镜,衬衫领口处的扣子解开了两颗,慵懒不失清润的嗓音:“小乖乖快来洗漱,妈妈已经准备好早餐了。”
山白恍惚了一下,随即双手叉腰:“爸爸,我不想上幼儿园,我已经是大朋友了。”
“是吗?”柴镜铭推了推眼镜,状似无意地说道:“大朋友是不会在半夜偷偷跑到爸爸妈妈床上的。”
山白跺脚,很是不服:“哼,我是怕你们害怕!”
柴镜铭长腿向前迈了两步,直接抱起还是小不点的山白:“淘气的小朋友,今天不许吃雪糕~”
“不要!我就要吃雪糕,我要吃很多彩色小蘑菇!”山白的小胖手搂着柴镜铭的脖子,扯着嗓子嚷嚷。
嬉笑的声音传到厨房,苏曼青眉眼柔和,宠溺地看了他们一眼,轻声斥责:“快去洗漱,不许玩水。”
柴镜铭单手托着山白,用另外一只手掐了掐她肉乎乎的小脸,俩人的脸庞映在镜子里面,就像复制似的。
“小乖乖比爸爸长得还要好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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