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尔这次回家待了三天。
原以为至多待够一个夜便要走的,大抵是有宋豫璋在,情绪上被他牵引着走,没太多的闲暇去应付陈年疮痍的神经微末。
温尔很清楚。
她是无法与过去和解的,当年冲动的人是自己,书音如今的情形也是因为自己。
好在是她和宋豫璋在一起的时间里,很少会主动想起那几年了。
就已经。
好太多了。
*
回崖沅后,光阴照旧,两点一线的剧组打工人写照。
宋豫璋这段时间诸事缠身,隔三岔五地飞国外。
温尔也有段时间没见他了,每天保持着至少一通电话,细说平常,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同。
谢明仪早在九月上旬就飞去了意大利,看媒体传回来的消息说是在参加世界赛车比赛。
镜头里,他穿着赛车服站在赛道上,张扬的冰蓝色白发被扣进了安全帽里,只露出一双明亮如火的桃花眼,张扬桀骜。
看上去,成熟了不少。
等欧洲这边的比赛结束时已是临近十月底了,本身就是老板,直接推掉俱乐部的庆功宴,回国找人。
今天在瞿堂古街拍,温尔就三场打斗戏,昨天晚上就将今天的三场戏吃透了,这会儿心无旁骛自然一遍救过,没有NG。
导演对她的看法也是一路改观,属于低开高走,年轻漂亮演技好,谦逊温柔懂礼貌,眼下就差个资本下注了。
提前结束,温尔卸妆换完衣服便和小橙离开了片场。
瞿堂古街走到能打车的地方有七八百多米,今天在瞿堂古街拍戏的就温尔他们剧组,除了男女主的站姐时不时地过来凑热闹,倒没什么拍物料的。
是以,温尔戴着大帽子和小橙有说有笑地走出古街,来到大马路上准备打车,一抬眼便看见了谢明仪的爱车。
不可思议,他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
温尔眼中不掩惊讶,朝左退了两步,歪着脑袋又看了眼车牌,一串7,是他没错了。
可他不是昨天才比完赛,回国都不带倒时差的?
车窗恰在此刻降下,像一轮缓缓落下的太阳,露出另一面风景。
谢明仪姿态慵懒从容,双目含笑看着温尔,“是不是傻了?”
比起他英俊倜傥的外表,温尔最先注意到的是谢明仪的发色,昨天他夺冠摘下头盔时还是一头冰蓝色的白发,桀骜轻狂。
就,一夜之间。
染回了黑色。
上次谢明仪染了头发便来找温尔,这次染回头发又是第一时间见她。
虽然这之间他什么都没说,但有一份心事在短暂的岁月里被一成不变的黑色覆盖了过去。
就好比陪他夺冠的白发。
他这次来崖沅是找温尔吃饭的。
两座的跑车,小橙自然没份。
顶楼观景视野极佳的私人包间里,乳白色的灯光透出一缕厚重丝滑的韵味,落地玻璃外是夜晚的崖沅,灯火璀璨。
温尔拿起手边的果汁,祝贺他,“成绩不错,你在摩纳哥的那一场比赛赢得很惊心动魄。”
“你有看我的比赛?”谢明仪很是意外,音色清亮,眼中笑意很浅。
温尔抬眼看去,“嗯?”
偶尔得空的时候看一下朋友的比赛,很正常吧。毕竟这种赛车比赛还是很危险的。
谢明仪朝她笑了下,莫名其妙地说了句,“本来我是没打算回来的。”
“比赛还没忙完?”
谢明仪却没打算解释他话里的意思,生硬地转了话题,“你呢,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
“还行,拍戏很顺利,韩导还跟我画大饼来着。”
“画什么了?”谢明仪挑眉,桃花眸子带着点点笑意,比夜里的星星还要惹人注目。
“说出来我给你参考参考。”
温尔亦笑,无奈地看着坐在对面的谢明仪,“这种饼,还用得着细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