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西楼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嘴唇,“往这里咬。多咬几下。”
此时江面上泛起了鱼肚白,天色正肉眼可见地一点点亮起来。他们的打闹已经引来周围不少善意的注目。
众目睽睽之下,雪枝没有当众亲吻的勇气,但还是偷偷的搂住了贺西楼的腰,“好冷。”
贺西楼笑眼弯弯,将她娇小坚韧的身影藏入怀里,挡住寒冷的江风,低头轻声问:“那这样有没有暖和点?”
“嗯。有。你身上怎么这么烫。”雪枝觉得温馨,含糊地应了声,几乎要睡着。
贺西楼哈哈大笑,“没错,我是个烫男人。”
含之坐在车里看见这一幕气哭了,直接下车杀过去,一把拉开雪枝,“姐!我要回家!”
雪枝被妹妹抓“早恋”,有些不好意思。
贺西楼非常淡定,笑眼弯弯地劝含之:“回家有什么好的,还不如跟姐姐姐夫游荡上海滩呢……”
含之完全不给面子,大声打断:“不要!我不想和你一起游荡!”
贺西楼遗憾地叹气:“唉,好吧。那我送你!”
这下雪枝没让:“不用送。她得适应这里的生活方式。总不能每次出门都叫宛之带着坐公交车。”
贺西楼点点头,摸着下巴提议到:“嗯。那给表妹也带一份早餐吧——表妹喜欢吃什么?我现在就去买。”
不等雪枝开口,含之立刻充满敌意地瞪着贺西楼:“不用你好心!我自己会买!”
雪枝懵了,愣住,“邵含之!你的礼貌呢!”
“哎,小孩子家家,你小点声,”贺西楼笑着拦住雪枝,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可外面天气太冷了呀。冻坏了怎么办?还是我去吧?”
含之语气生硬,不耐烦地拒绝:“我们很熟吗?我说了自己会买!”
这是她从小带到大,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的亲妹妹。雪枝变了脸色,气得噎住。
贺西楼始终温温柔柔的笑着,照顾人无微不至:“好吧。那我送你上车。”
附近有包子店。公交车站台也不远。
买完早餐,黄浦江波涛粼粼,一片金光绮梦。雪枝再三叮咛送含之离开后,丢下贺西楼,扭头就走。
贺西楼顿感不妙,三俩步追上来,拉着她担忧地问:“怎么了?”
雪枝看见他,忍不住红了眼眶。
贺西楼吓了一跳,轻轻抚摸她的脸颊,自责地问:“是不是我做错什么惹你生气了?”
雪枝很快收拾好情绪,表情清淡,语气平静:“没有。只是有些难过。像母亲一样照料妹妹,妹妹长大了,不听话了。找个男朋友,男朋友又说他还在写寒假作业。”
她越这样,贺西楼越惊慌,“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雪枝摇摇头,“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问题。”
贺西楼生怕她下一句就说“我们不合适”,急急忙忙打断到:“我以后不提写作业了。难得放假,要不要去游戏厅玩几把?玩累了还可以到溜冰场转几圈。”
真是有够青春活力。雪枝不忍心打击他,同意了。
贺西楼高高兴兴的帮她系好安全带,“游戏厅离这不远,就在黄浦公园。一会儿就到。”
到了公园,最大的金鱼游戏厅。
雪枝扫了一眼,发现这个游戏厅不对未成年开放,里面一个写作业的都没有。贺西楼买了一堆游戏币,拉着她到贵宾区,开好机器,“来,试试。”
雪枝看着屏幕里的《街霸》犯了难:“可我不会玩,没几下就死了。”
贺西楼站在她身后,弯腰握着她的手,带着她操作,“没关系的,我们有的是币。死了就死了,大不了重头再来。”
很快,她发现,贺西楼连玩游戏都能发挥麻省理工的聪明才智。
这类格斗游戏,要操控六个键才能拳脚配合,可老板们为了省钱,机器最多一排三个键,都是只能发拳的“跷脚游戏”。没有脚的话,像春丽这样的角色根本没有发挥余地。前后左右用的都是不用脚的大兵。
但贺西楼用春丽。他的春丽腿脚功夫了得。
雪枝笑眼弯弯,由衷夸奖:“小西,你好厉害啊!”
贺西楼为了逗她,贴着她耳朵满嘴胡言:“那是。哥哥家里开游戏厅的。还不会说话时就会摇杆……”
雪枝果然被逗得哈哈大笑:“乖。张嘴,奖励你一颗跳跳糖。”
其实赵经理无意间透露过,贺家在国外与人合作,持有合法赌场,做外国人生意,赚回来的钱投国内希望工程。他爷爷是有点固执在身上的。
贺西楼张扬恣意,肆无忌惮地亲了亲她,低声鼓励她:“接下来,我帮你操纵摇杆,你负责按键开炮好不好?”
雪枝抓着他的手,紧张地讲:“那什么时候能开炮,你喊我一声。”
贺西楼揉揉她脑袋,“放心吧。我不会让你输。”
然后,贺西楼又是摇杆,又是抓着她的手按键,节奏刺激到飞起。雪枝不由自主地依偎在贺西楼怀里,芙蓉美人面明媚清丽,矜贵傲娇少年帅气逼人,硬控全场。
周围没开机子的很快被这一幕吸引,都默默围了上来。
大部分人看他衣着华贵,气场冷硬高傲,都不敢贸然开口发问。只有一个看起来像是大院子弟的,上来就搭肩,“喂,兄弟,你这是怎么操作?”
贺西楼不喜欢与人接触,但雪枝在,他还是懒洋洋的回答了:“三个按钮是一个轻拳,一个按钮是重拳再补个脚。”
其他人回头一试,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从此“叉子”会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