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危机时群虫甚至会裹成球形把虫母围在中心,任外围的群虫死亡,虫族内不会存在除此之外的声音,因为那是种族延续之所在。
所谓的牺牲不是消亡,而是种族延续的养料,是续接的希望。
此时的虫母还是体型庞大的虫体,因为这样更有利于繁衍,产更多的卵,每一个诞生的虫族都深爱着它们的母亲,自此一生都在为了给虫母提供更好的生存环境而活。
可后来星际中类人风气盛行,所有无法类人化的种族会沦为奴隶,随即泯灭于历史长河。
为了族群的延续,虫母开始进化,从“它”变成了“她”。
她学习了星际通用语,见识了不同的种族模式,这其中她接触最多的是人族。
于是她的智慧不再只停留于族群延续的单一目标,她开始有了更多更复杂的私欲。
类人形让她的生育历程变得艰难,于是她交出了生育权柄——虫族可通过异性结合自由繁衍。虫母的繁衍重担大大减轻,即便她生育的后代数量较先前大大减少,但也不再影响族群的延续。
学习了私欲的智慧让她变得复杂,丰富的情感让她在神智混沌的族群中感受到了孤独,于是她交出了智慧权柄——虫族开始有了等级之分,高等虫族有着不亚于虫母的智慧,跌跌撞撞的未来之路上他们拥有了同行者。
优胜劣汰将时代往前推了又推,虫族顽强的生命力同样体现在快而短的进化周期上。
不知何时,权利之杖慢慢倾斜,拥有了智慧又不再仰赖虫母延续族群的虫族们将目光移向了别处。
刻在基因序列的爱意占据了他们的情感变得狂热,手中愈发强大的权柄让他们不再谦卑,扭曲的爱意下他们试图将虫母禁在身旁——以爱和保护之名。
一代代进化更迭,自第一个被囚禁至死的虫母出现,往后数年,悲剧一次次发生。
为了改变,虫母再度进化。
虫母传承由孕育出的后代资质最高者历程继承变成了虫母之心的传承,其中的传承记忆能为下一任虫母提供足够的经验。
而只要拥有了虫母之心,无论初始种族是什么都会逐渐转化为虫母,只是因着虫母形态,虫母之心虫族以及人族的相性最好。
可仅仅如此也只不过是加快了虫母的更迭,无数次虫母和虫族互相折磨的惨剧之下虫母传承一分为二,便是如今的虫王传承。
除了胜者为王的含义,还有分担火力二存一的意味在。
眼下坎蒂斯只是低声嘶吼着,“虫母交出了生育和智慧权柄,传承记忆留下警告,绝不许为虫族提升资质,就是因为当初分出智慧权柄带来了灾难!而生育权柄……”
“太可笑了!”坎蒂斯目呲欲裂地瞪向死亡已久的玛琪和赫达,“虫族各分支可自由繁衍,可玛琪和赫达这两个支脉仍然掌握着繁衍权,一整条支脉的族群繁衍只仰赖个人,这样集中的生育权柄只能属于虫母!”
一个对族群延续没有贡献的王是不需要存在的,坎蒂斯深知这一点。
最初是虫母将她的权柄拱手相让,现在坎蒂斯要开始收回了,收回属于她的权柄。
坎蒂斯脸上重新挂起了笑容:“我说了,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伊洛无措地垂眸,眼睫像振翅的脆弱蝴蝶不停扇动着,脑海中731哭得数据流四溅。
跳动的心脏传来阵痛,他想要扯起嘴角让自己的表情好看些,无果。
伊洛只好悻悻放弃,自发的情感让他无法控制自己不受影响。
“这个故事的确很容易牵动人的恻隐之情,”伊洛望向她,比怜爱神情更先一步出现的是冷静自持,“可你我之间注定有一场厮杀。”
脚尖点地,伊洛猛地攻了过去。
两个相似的精神力磁场碰撞在一起,坎蒂斯正值消化能量的虚弱期,趁机进攻的伊洛却没能伤到她分毫。
乳白的细丝凭空出现,自下而上将坎蒂斯缠绕其中,无形膈膜将伊洛挡在外面。
猛攻之下,正将坎蒂斯团团包裹的茧上出现了裂痕,下一刻是巨大的膜翅从背脊处生出,那与玛琪的膜翅别无二致。
匆匆进行了一次蜕变的坎蒂斯面色苍白,可她笑得无比灿烂。
“亲爱的弟弟,现在我教你最后一课,不要轻易交付真心,背叛以及,狠心!”
坎蒂斯面露杀意,她振翅飞在半空中,忽然凝出一道攻击射向伊洛,后者连忙凝聚精神屏障格挡。
一时间尘土四起,攻击过后伊洛开始四下打量,坎蒂斯早已消失。
伊洛抿唇愣在原地,耳边传来问声:“你如何看待这段课程?”
“它教会了你什么?善与恶?”
“可谁都没有错。”伊洛看上去并不惊讶于突然出现在身旁的希尔特,他低头看着自己对坎蒂斯发出攻击的手掌喃喃自语:“没有谁能够代表绝对立场。”
“我不是正义,坎蒂斯也不是世俗意义上的恶人,只是我们注定为敌。”
从代表虫王传承的心脏在他胸膛之中重新跳动那刻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