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么?”一道声音从梁平的耳边响起,他抬头时,就见刚才还在昏迷的宴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清醒,现在正看着他的脸,脸上明晃晃的写着,“梁言平,你想死吗?”
梁平后知后觉,他这个行为确实有点变态。
他从宴尘身上下来,勉强淡定,语气却是有些发虚,“我这不是看你一身青青紫紫,怕你身上还有什么暗伤,所以给你检查一下。”
宴尘没说话,他就那样睁着眼睛看着梁平,直到梁平从俯身看他的姿态变成站立看他。
梁平摸了摸鼻子,转移话题,“所以女帝做了什么,让你气急攻心,直接就昏迷,差点就救不回来了!”
说起这个,梁平就皱起眉头,说,“那药你不能再吃了,不然你有几条命都不够霍霍的。”
虎狼之药,这种药不能吃,但他劝不住宴尘,早知道就不告诉他这个了。
但想起宴尘总是套路他,他又有些不确定起来,毕竟他根本瞒不住宴尘。
宴尘没回答他的话,而是慢慢坐了起来,他开口说,“末辰别院只是个幌子,你说得对,她的确已经能独当一面了,只是我放不下,总觉得她还是那个需要我保护的青雀。”
他抬头看梁平,“她具备了帝王的多疑,也具备了帝王的杀伐果断,我现在已经不知道她会不会杀了黎辰,所以那药,我不会停,梁言平,我需要你再帮我配一些药。”
梁平鲜少能看见宴尘有这么严肃的时候,他迟疑开口,“你是不是被她算计成功了?”
不然以宴尘的性子,他不会对黎未央改观。
宴尘并没有说话,但是梁平知道,他不说话就代表他猜对了。
他很好奇的开口,“你不是算无遗策吗,这次出宫也是在你的预料中,一切尽在你的掌握之中,你怎么被算计的?”
宴尘语气复杂,“这次出宫,青雀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我,她一直在防备着我。”
梁平叹了口气,说,“那,再想其他办法,反正那个药你不能再吃了,你再这样吃下去,早晚吃死你。”
宴尘抬眼看他,“梁平。”
他的语气并没有多激动,只不过是平常的语气,但梁平了解宴尘,而且他也劝不住。
两个人对视片刻,终是梁平先妥协。
他怒气冲冲的掏出白瓷瓶,“这是最后一瓶,我不会再给你了!”
他将瓷瓶扔在宴尘床上,“你这段时间不准再动用内力了,你刚才吐血昏迷就是因为擅自动用内力,强行透支自己导致的。”
“女帝那边我已经替你遮掩过去,说是你强行催化内力加上气急攻心才导致的昏迷,回头你别说漏嘴了。”
然后他语气复杂,“想要救黎辰,不一定要你透支自己,你去给黎未央说,以她曾经在太傅府你给她的宽待,她应该不会拒绝你!”
宴尘这次却没有看他,不知道为什么,梁平从他身上看出了一丝难过。
他沉默了好久,才艰涩道,“她不信我,我以太子旧部与她做交换,她大概也是不会放的。”
他那时虽然是半昏半醒,但他看清楚了黎未央眼底的防备与审视,于是他那时心一下子沉下谷底,以她现在的多疑,他就算真的给了她太子旧部,她就真的会放了黎辰吗?
宴尘一时间有点不确定起来。
他不能走错棋,一旦走错,他最在意的或许就会杀了他最得意的弟子。
而且他现在不能被困在皇宫之中,什么都做不了,他要离开皇宫。
只有离开皇宫,他才能去布局,才能去看看,黎辰到底被关在什么地方。
于是他抬头,那样决绝漠然,“梁言平,准备准备,我们要离开皇宫了!”
梁平本来就是因为他才进的皇宫,他无所谓的摊手,“你要是能舍得你那只青雀,我倒是无所谓。”
然后他说,“况且,你那只青雀那些羽翼,你想到办法解决了?”
宴尘:“……”
他一时间也还没有想到办法,但他不能留在皇宫里面,什么都不能做。
他总能找到机会的!
黎未央烦躁的拧着眉,掩饰在袖中手指紧攥,她有些不耐,但好像因为眼前人的身份却有些强忍。
“大臣们弹劾你娶的帝后祸国殃民,我知道你喜欢他喜欢得不行,但他并非帝后最佳人选。”
江肃苦口婆心,像是一个平常的舅舅一样,替她着想,“上次与他祭祖,你失踪了几日,回来时连祭祖那身庄重的帝袍都损坏了,这次出去,你耽搁了好几日朝政,回来还好几日都没上朝。”
他叹了口气,“陛下,不要太任性了!”
黎未央抿唇,半真半假,“我知道舅舅是为我着想,但是我真的放不下他,他必须待在我身边,做这个帝王,我不希望连他我都留不住。”
江肃无奈,“我也知道你一时间放不下他,不过没关系,舅舅来替你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