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你们两个聊什么了。”
云之羽轻笑:“我与二小姐甚是投缘,聊了一些女儿家的话题,莫非羽公子连这些都想探听一番吗。”
宫子羽悻悻一笑。
“你说,宫尚角今天就能回来?”
“是的,宫二先生已经进入旧尘山谷了,不出半个时辰就能到达宫门。”金蜻算着时间
“很好,看来又有大戏可看了。”
第二天,果真传来叫宫熹徵去长老院的消息。
“刚才执刃和宫二先生分别选了云为衫姑娘和上官浅姑娘作为新娘,宫二先生要画师为二人作画像送回梨溪镇和大赋城检验二人身份。”路上,金蜻照常向宫熹徵禀报长老院的动向
“有意思,不过你知不知道突然叫我去干什么,难道这年头娶个新娘还需要我们去把关吗。”
“不知,是宫二先生要求的,怕是要商议什么要是吧。”
“我大概猜到是什么事情了,只是他叫四宫宫主去就好了,为什么连我都一起叫过去。”
跨入长老院,云为衫和上官浅已经离去,四宫的所有宫主都到齐了,宫尚角见她到达,开口:“所有人都到了,我想请三位长老多留一会,我有要事要和大家商议。”
宫子羽出言反对:“三位长老年事已高,先让他们回去休息吧,你有什么要事可以直接跟我说,我虽然年纪尚轻资历尚浅,但我已经是执刃,还请角公子注意分寸。”
宫尚角冷笑:“我要商议的,正好就是此事。”
“想必你也留意到了,从你进来到现在,我没有开口叫过你一声执刃吧。”
“想要让我对你喊出这声执刃,子羽弟弟,不容易。”
“也不难。”宫子羽咬牙切齿
殿中的气氛瞬间诡异,就连宫远徵的嘴角都显现一个不易察觉的笑。
宫尚角居然在此时笑出来:“今日长老都在,我想说的事情是,我宫尚角不认可且反对宫子羽成为宫门新的执刃。”
三位长老面面相觑,宫紫商站出来替宫子羽撑腰:“反对执刃,总要有理由吧,宫子羽完全符合缺席继任的条件,难不成你是要违反宫氏家族留下来的祖训家规?”
“宫氏组训,任何人都不能违背,但是宫子羽他当真符合吗。”
宫紫商愤愤不平:“祖训家规我抄了三十多次,我记得很清楚。”
宫远徵嗤笑:“抄了那么多遍,那你倒是背一下啊。”
“缺席继承者须行过弱冠成年之礼,这一点,宫远徵弟弟你不符合。”
“第二,继承者须为男性,这一点,我和熹儿不符合。”
“第三,继承执刃者,须是身在宫门的宫门后人,这一点,事发当时远在山谷之外无法联系的宫尚角角公子你不符合。”
宫尚角突然笑得颇有把握:“你自己也数过了,要符合四个条件。”
“你有没有在听啊,弱冠之礼,男性,身在宫门,一共就三点。”
“第三个条件的重点,不是身处宫门内外,而是宫门后人。”
宫紫商炸毛:“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
“我哥的意思是说,如果宫子羽不是这宫门后人,那这继承资格,可就荒唐了。”宫远徵戏谑的看着宫子羽
金繁气不过:“宫远徵!你不要胡说!”
“呵,你是什么东西,你也配在这说话。”
宫熹徵闭上双眼,这种不管她事的闹剧叫她来干什么。
“我想在场很多人都知道,宫子羽怀胎不足十月提前早产,兰夫人在嫁入宫门之前就一直传闻有一个难分难舍的心上人,所以这宫子羽到底是真早产还是足月而生,可真不好说啊。”
“宫远徵!”
宫子羽冲上来扯住宫远徵,月长老赶紧维持秩序:“执刃!”
“大殿之上公然斗殴!尚角!管管你弟弟!”
宫尚角也是毫不手软,上来甩了宫远徵一个巴掌,正在神游的宫熹徵猛然被拽回,熟练的掏出一个药瓶,看着两个人还在互相怒目而视只好先收回。
犹豫了一下,宫尚角也甩了宫子羽一个巴掌,宫紫商叫着宫尚角你疯了就冲过来,被金繁一把拉回去。
“够了!荒唐!”花长老站起来指责
宫远徵露出一个笑容,宫熹徵赶紧拉住他。
“你们平时无法无天蔑视家规也就算了,今日三位长老都在,你们还敢公然动手。”宫尚角回头看了一眼宫远徵,“宫远徵还没成年,莽撞无知,不和他计较,但是你宫子羽,却对自己血脉家人动手,你无论是身份、能力、德行,一样都不占,你凭什么说自己对得起这个位子。”
宫子羽意有所指:“杀害我父兄的人,我一定要杀了他!”
“执刃!”花长老紧急喝止,“如果没有证据,不可说此重话!”
“无凭无据,血口载赃,你不配当执刃。”宫尚角
宫子羽一字一句道:“证据,我当然有,”又看向宫尚角,“还有你,你也并非毫无干系。”
宫尚角反问:“我怎么了?”
“当晚我父兄最后见到的人是你!你们聊了什么?为何要走得如此匆忙,以至等不及天亮,必须连夜离开?你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有人知道吗?你说得清楚吗?”
宫尚角毫不让步的逼近宫子羽:“当然说得清楚,自然也有人知道,但这是机密,由执刃亲自下达的命令,我没有必要向你汇报。”
宫子羽气结:“我就是执刃!我命令你现在就向我汇报!”
宫尚角突然笑了,有些轻蔑地扬起了下巴。
宫子羽被他的笑容激怒:“不向我汇报的话,你和宫远徵都是密谋杀害我父兄的嫌犯!”
面对宫子羽的失控,宫尚角反而恢复了冷静和漠然:“若我真有谋害篡权之心,当晚我必定会留守宫门,我要是在这宫门里,执刃的位子怎么可能轮得到你坐?”
宫子羽瞳孔微震,他怔住了。
宫尚角冷哼一声,说:“行有不得,反求诸己。你自己担不上执刃之位,就不要信口编排他人谋逆。”
宫子羽的目光没有一丝一毫的退缩:“我倒要让你看看,我担不担得起这执刃之位。”
说罢转身离去,金繁看了二人一眼也跟着离去,宫紫商紧随其后。
宫熹徵长舒一口气,开门的那一刻寒气冲入屋内,她脚下趔趄,有些站不稳当。
月长老见状有些心疼:“远徵,先带熹儿回去休息吧。”
二人行礼告退,走到长老院外,宫熹徵突然站定。
宫远徵看她一眼:“莫非你觉得我和哥哥说的不对吗。”
“说得对,但也不能这么心急,平白无故说他不是宫门中人,若他真不是,这一切还好说,可若他是呢。”
“姐,你不是和兰夫人曾有一段交情,在你看来兰夫人是个怎样的人。”
宫熹徵眯起眼:“太久了,不记得了,我只记得她和娘一样,都是苦命人。”
宫远徵不作声,伸手要带她走:“走吧,回家。”
送她回小院后,宫远徵又折回角宫,似是要与宫尚角商量什么。
入夜,她的房门被敲响。
她打开门,却是月公子站在外面。
“好久不见。”
“确实好久不见,又有什么事能让你来前山。”
“放心,不是找你,是执刃找我,我想着既然来前山了就来跟你打个招呼。”
“进来喝茶吗,新雪煮的。”
“不了,我马上就走。”
“你还跟宫子羽认识呢,那他那三域试炼岂不是可以作弊了。”
“不认识,严格意义上是他的玉侍金繁曾和我有些交情,所以我来帮他这个忙。”
“查出来什么了。”
“百草萃的药方的确被换过,看来你的那位弟弟要被牵扯进去了。”
“谢谢你的提醒,你可以走了。”
他无奈,走前拿出一包药:“能治你的腿。”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隔壁花宫有个爱偷跑到前山溜达的,我们就知道了,走了。”
一瞬间,眼前人已消失不见。
宫熹徵抬头看天。
今夜也不太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