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已经暖呼呼的了,宫熹徵看着大大小小四个箱子表示头疼。
三人把所有箱子都打开,有宫子羽送的首饰,宫紫商送的几套衣裳,宫尚角送的许多从外面带回来的新奇玩意,宫唤羽送的一大箱书。
宫远徵正帮她收拾着,看到她手里拿着一把扇子,感兴趣的凑上来:“这是尚角哥哥送的吗。”
“不是,我出去的时候买的,这个竹骨扇,很精致。”
冬日很快结束,宫鸿羽为宫熹徵举行了一场及笄礼,此时她已快十六,任谁都明白这一场盛大只不过是做做样子。
又一个春日,宫熹徵十六,五年秋奇迹般的没有再暴动,只是她能感觉到它们并没有停止在她的筋脉上骚动。
这一年的宫门,也是天翻地覆的改变。
宫远徵正式接管徵宫,成为徵宫宫主。
宫尚角去后山历练归来,加之他出色的能力,成为宫门内外都闻风丧胆的宫二先生,
宫紫商不知怎的看上了金繁,天天围着他转,经常来找宫熹徵诉诉心事。
宫唤羽仍然纵容他那总被父亲说是不成器的弟弟宫子羽,但宫熹徵却在和宫子羽的棋局中察觉他的天赋。
此时的旧尘山谷外也是乱象丛生,清风派掌门点竹突然身中奇毒,据说危在旦夕,而一直隐世不出的竹棘派突然传出选出新掌门的消息,新掌门甚至参加了这一次大会,不过据知情人士说,新掌门精通易容之术,大抵不是以真实容貌来赴会的。
其实,真正差点让宫门天翻地覆的,大概是她偶然一次看到一个从未见过的,甚至不像是宫门中人的男子救下了一个无锋女子。
为什么说是不像宫门中人呢,除了她,宫门中人大多身着暗色衣服,而眼前的男子一袭白衣,眼神过于纯良。
而为何说那是无锋,可能是种直觉,她在无锋呆了一阵,能察觉无锋的气息。
她当即上前制止了那个男子,却见那男子不慌不忙的行礼:“二小姐。”
“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无锋。”
男子还未来及说话,远处传来声音,他只好又行一礼:“二小姐,得罪了。”
下一刻,她就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她身在一个从来没见过的地方。
宫熹徵起身,听到屋中的交谈声。
大概是那个男子想保下无锋,让她做药人,还没听出来他的身份,他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能在宫门来去自如。”
“二小姐莫急,请问你听过宫门后山的事情吗。”
“宫门……后山?”
“宫门后山中有雪月花三大家族,镇守宫门的命脉,三大家族会分别决出三位长老,只有长老可以离开后山,也不怪二小姐不认识我,我是月家族的人,姑且可以算作继承人吧。”
“原来是月公子,失礼。”宫熹徵行了一礼,“月长老是宫门长辈中待我最好的,原来你是他的后人。”
“后人吗,不算,我们只能算是族人。”
“可就算这样,随便将我打晕带回来,月公子才是真的失礼。”
“抱歉,你的弟弟正在追查那个女孩,我于心不忍,怕你暴露,就将你一起带回来了,一会月宫的药材任二小姐挑选,算是对二小姐的赔罪,我会向月长老说明,将云雀留下当药人。”
“救一个无锋,为什么要这么做?”
“二小姐怎么知道她是无锋。”
“你们后山应该也有所听闻,我曾被无锋抓走,在无锋待了一阵,对无锋之人那种肃杀的气息还是很熟悉的。”
“云雀并没有你说的那种气息,她看上去还是个孩子,我不忍心,仅此而已。”
走之前,她看到了探头探脑偷看他们的云雀。
真真是个孩子,看来和阿远差不多大。
无锋连这么小的孩子都派出来做任务,还真是无情。
月公子在送宫熹徵出后山的路上,突然拿出一枚很精美的月牙形的玉。
“今天的事是月某操之过急,对不住二小姐,若以后在药草方面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拿着这个到后山山门,找侍卫通传一声,月某会尽一切所能帮助二小姐。”
“请不要告诉别人你来过后山,至于缘由,二小姐过两年会知道的。”
宫熹徵收下那枚玉,从小道离开了后山。
回去后,她还是差人送了些衣物给那个叫云雀的孩子。
不久之后,听闻云雀试药中毒,不久后死去,宫门将她的尸身吊于宫门城门示众三日。
宫熹徵听到这个消息时,大抵猜到是月公子想出来的假死之计。
只不过,第三日云雀的尸身被无锋带走,月公子那日晚上突然出现在她门前。
她放他进来,一边提醒:“月公子请千万当心,要是被别人发现半夜出现在山前,还是徵宫小姐的屋中,怕是我的名节首先会不保。”
“我明白。”月公子手执一副画卷,“这次来,是有事相求。”
宫熹徵接过他递来的画卷,展开一看:“空白的?”
“听闻二小姐画技了得,不知可否请二小姐画一幅画。”
“如果是画云雀,抱歉,我不记得她长什么样。”
“不,把她的画像放在屋中只会徒增伤悲,我想请二小姐帮我画一副风景画。”
宫熹徵会意,找出笔墨纸砚开始作画。
“万千相思万千绪,步出西阁凭言说。”
天快蒙蒙亮,即将画完时,突然听到月公子在一旁念叨。
她落了最后一笔,月公子过来端详:“二小姐画的很好。”
不过一副平平无奇的风景,只是多了云雀和一轮新月。
递上笔:“自己写上。”
他愣了一下,借过笔写下刚才念叨的诗句。
万千相思万千绪,步出西阁凭言说。
搁笔,月公子深深行了一礼:“月某感激不尽。”
“别,我受不起大礼,如果月公子真想谢我,以后烦请少来前山吧。”
“天快亮了。”
月公子明白,她是在赶人了。
他拿着那幅画卷,快速的离开前山。
宫熹徵看着手上沾着的墨水,愈发心烦,
不知道那孩子回去之后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