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远一手扶着近旁的门板来稳住身形。一手下意识去揽住简亦柔腰肢。
门因受重,合着轨道“砰”一声大力关上,却也叫素远有了支撑。
简亦柔因害怕,眼眸满是惊恐,双手拿着舞裙的同时,也半转过身,用力抓着素远身前衣襟处。
一时间竟同那晚相遇时并无二致。
“砰”的一声。惊得才要到门口的白沭停在原地。转头瞧了瞧正对着自己关上的半扇门来,急忙后撤着退到院门口处,生怕瞧见什么不该瞧的。
素远打门缝瞧见白沭后退,并未出声。
简亦柔眼眸正瞧着素远看向前方门板处,以为素远是在避嫌。也急忙轻咳一声,以作缓解。
因简亦柔轻咳提醒,不得已微微直起身来,以手为托那腰肢,令简亦柔一道直起身来。可目光尽是不舍的仍瞧着那面容之上。
“抱歉。我裙摆绊到你了。怪我身量矮......”
“不矮。这衣裳便是这般的,我瞧过那成品店画册子上的。是我未当意。”素远说完也轻咳一声。
白沭听到素远轻咳之声,知道无事,便又小步走过来。
“这特制的呀?那......”简亦柔急忙摘下手上金镯子递给素远又道,“不好凭白拿的,这镯子抵给你。”
素远并未接,瞧着这金镯子蹙起眉。“这......这是作何?我不要。收回去。我这衣裳又不是特给你做的,是给我素家小妹制的衣裳。”
“那更不好凭白占了她衣裳呀。我现下穿了她便不能穿了,那岂不是更不好了。我身上没有银钱,就这镯子和头上戴的几个釵环了。那我......”简亦柔说着空出一只手去向头上摩挲着。
素远一把将简亦柔的手打开。“哪个要你给银两了。我多年吃食你多少......你记得请吗?那是否都要我吐出来还你呀。给你做的你便穿着,你这身量,换谁能穿上呀。还有这,这几件也都是你的。”素远拿出那红色斗篷一展。“这斗篷,那时你走时,不是叫白沭给你做的吗?一早便做好了。你瞧。我还特让他做的红色的,可惜我记不得你那夜披着的那件纹样了,要不我定给你做个一模一样的。”
简亦柔重又带回镯子,才伸手摸着红色斗篷。面上微微有些笑容,却道:“多亏您记不得了。那斗篷也是特制的纹样,若制成个一样的我穿出去,一抓一个准,更跑不脱了。她们便是真以为我娘,是我......”
“你......知道了?”素远问,手却还举着斗篷。
简亦柔应着转过了身子,侧对素远道:“我回过凌洲了,去过义庄呢。我......不想提了。”
白沭听闻内里伤感的话本已停在门口,正是关上那扇门外。听到简亦柔道不想提了,便打算此时进来打个岔,缓解一下低沉的气氛。
但简亦柔并未给予机会,略低的惊呼一声便伸手焦急的拉着素远朝床榻边去,口中还道:“一码归一码,我才想起,你这锦被不知为何,脱了线。可不是我睡的缘故,我昨儿展开的时候便已是这般模样了。”
素远低头去看才被简亦柔扯着摊开的红色锦被,里侧那一绺的红色丝线活脱脱的都被扯开了。瞧着简亦柔这般无辜模样,忽而生笑,随后面露难色,渐渐面上也生出些红来。那昏忘的梦中记忆似被这红色锦被扯回脑海中一般。好似想起了这红色锦被为何脱了线......
那梦中,较长一段时间都在解简亦柔的红色发带,后其腰带亦是,仿若被缠住了一般,任是使尽了浑身解数仍是无法解开。直至以牙去咬。梦中似她曾推过自己,说罢了。但是自己已无法克制,仍是兀自抱着。虽然那是梦,而已。
为何会做这般的梦呢?素远曾在夜深人静时想着,却都未想出理由。直至此刻看向简亦柔,现下自己做何呢?好像是想让简亦柔知道自己给她做了衣裳,给她留了房子,一切如旧。这一年只要她随时回来就成。一切无碍。仍是能留在自己府上。
“我......”素远一时无措,捋了捋额角鬓发处。“我喝醉那晚没同你说什么混账话吧?”
简亦柔却是一怔,不明白本说锦被之事,怎又扯回了那晚。“未曾呀。我知你白日的话,才是真心话。我知道的。”
“你知道个屁。”素远斥完又迟疑着问,“我......那晚当真没说过何?”
甚至是希望自己说过什么的。虽是白日是掺些真心话,可那晚好似也是真心话。
简亦柔面上显出羞赧之色。
素远眼神渐渐飘离,瞧着简亦柔低垂的眸子,那睫毛眨动频繁。唇也微抿而未抿,却一时未有说话。心中已知,那夜里自己定也说过些什么的。
门外白沭未听到答话,一时两人僵持未动,时辰又以不早,便进门送膳,却瞧着素远听到自己进门的声音,却是手急背在身,连续摆动不让其现下进门。只得再退到门口。
简亦柔声音极轻:“你吐了一身,我给你洗衣。拿皂粉经过这塌边。你同我说:‘你饮醉了来扰我,对我不公......让我想好,再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