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亦柔一时不知说什么为好,只低着头良久才道:“马上到山洞了,内里可说话。盏茶可到,到那说可好......现下还是不安全的,且,难辨四下有无旁人!”
素远沉沉吸气之声甚为分明,便朝前走去。
简亦柔也跟在后,几次伸手欲再拉上素远衣袖,皆被其避开,只好作罢。在后引着他到了山洞。却并未盏茶之时便到,只是简亦柔扯谎罢了。直至快近山顶才到以树杈半遮的山洞。
两人进内,至深处才敢小引堆火。
素远瞧着简亦柔轻车驾熟的引火,又瞧她这身衣裳,越发气恼。坐于堆火一旁,便问道:“你是何身份?扮成......扮成这样?成何体统嘛。”素远头侧到一旁不愿去看。
简亦柔低头,才见自己方才走的急,加之引火,只有肩头才盖着斗篷,内里舞娘之衣确是过于单薄,在暗处还好,此刻在火堆之前,极其露骨。急忙又紧紧拉过斗篷胡乱乱挡在身前。瞧着眼前堆火缓缓道:“我父亲牵扯进贪渎案,已被革职了。我是想......找到证据呈上去,证明他没......我知道他没有贪污,绝不可能。”
“那你到那献舞是找证据去了?”素远压着气,语气严厉且冰凉的又道:“解释!”
简亦柔几次张口却都未说出任何。素远也失了耐性,站起身来。“我瞧你的身手如今也非寻常女子了。这山洞难寻想必旁人也进不来。”
“兄长!”简亦柔瞧出素远欲走,急忙也起身叫道。
“别叫我。”素远转身怒视于她,可离开的脚步却止。
“那正座的是梁丘谷梁大善人,其实无恶不作的。官府知也无法,就......”
“就去暗杀?除暴安良?劫富济贫呢?”
“不。我不是,我这身手,不成的。我只是去跳个舞,到近前去,瞧瞧是不是他。事成后,他们会帮我爹爹......”
“他们是谁?你信那般暗杀的人?你曾是知府家小姐,献舞你也当无所谓嘛,你从前说句话就会脸红的,你穿成这样去大庭广众下献舞,你......”
“那我信谁?我四处求告无门!从前那些故旧一个个都躲起来避而不见。”
素远忽而警觉起来,抬手阻止其再言。“嘘,有人。”
侧走两步过来拉了简亦柔一把,身子半挡在简亦柔身前。正对空洞洞的洞口之处,眼下位置极深,就算进了洞口也需七拐八拐的才能到此。便打算扑灭眼前火堆。
急切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娘?”简亦柔在身后忽而惊奇的叫道。
素远才蹲下,就听到身后简亦柔的话。停住动作,抬头看去。黑暗之中渐出一人来,穿着普通农妇之衣,满脸焦急之色。急道:“柔儿,你怎么也裹到这里来了。亏得你在这。唉。快走。此地暴露了!组织中有叛者,眼下还不明。可为以防万一,有嫌疑者皆会被抹杀。快速速逃吧。”
简亦柔未动,懵懵懂懂的拉起素远,仍是问道:“娘怎么知道?这?”
简夫人见他们二人未动,急忙过来拉起简亦柔的手,边朝外去边道:“这是原暗影集合地,这可不算是秘密,凡上了品级的都知道这。你该听话,安安分分的在家,你爹爹的事自有朝廷做主呢。哪里用你个女娃在外奔走呢,朝堂之事,水深着呢,就算让你碰巧找到证据,怎知你交上去后,是否得到回应。那人是接下还是隐下。若不幸所信非人,送到对家之手呢。”
船上夜风凄凉,摇曳难平。虽处夜间亦是难以安眠。一小孩高举手来指向岸上。“爹爹,佳节已过,竟还有这么多灯盏通明而亮呢。”
船板之上众人皆看将过去,却是本黑成一片的山中,众火把四散分走。星星点点......
简夫人才出山洞,也正见此情此景,转身一把推开简亦柔。
“简亦柔,叛徒的下场便是死。你临阵脱逃,更是死。直接死还是痛快的,落入他们手中,不如死了干脆。实话告诉你,我也是暗影出身。我与你爹爹不过是假夫妻,我为调查他贪污之事被组织安排进府的,你也不是我十月怀胎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