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的憋屈无法说,还以为以猫儿那脾气,这次就吃了哑巴亏,差点忘了那没人管的野猫如今已经成了有媳妇当靠山的家猫。
这小嫂子,够狠辣!真不错!
古人云,成家立业,家有贤妻夫祸少。古人真没骗我,有媳妇是挺好。
阴阳柜,蚀骨毒,连环计。
白晴云行事本就有意背着展昭,又不敢深夜前行,于是白玉堂便得以近距离看完了一出好戏。
她本就有药铺,在寻药的过程中,开封府城内大大小小的药铺和药材商的情况也已摸清。
若是如展昭的同僚所言,展昭是将招数还了回去。那展昭中了那似毒似蛊似外伤的毒,对方也未必讨得到好处。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展昭受的罪,那人必须要百倍、千倍奉还。
按照白晴云的意思,毒不一定能治得好,还不能治得坏吗?
坏心眼的姑娘联合着白玉堂的势力,大肆收购解毒所需的药材,不论大小、品相,无一放过。
价格公道,行事客气,还送了礼物,这买卖没有不成的道理。
本是无害,却能加重那毒的植物,被装点得宜,客气地送到交易过的铺子,说是图个吉利。
采购来的药材分成两份,分别放在白晴云的药铺和白玉堂的药铺。
既然都送给旁人了,自己铺子自然要放更多植物。
但是,自己的铺子,又能怎止于此?
旁人有阴阳酒壶,白晴云有阴阳药柜。小小的抽屉大有玄机,若是自家伙计打开,则是治病良药;若是旁人开启,取走的则是她加过料的“良药”。
药是无毒的,但经过公孙薇的指点,特殊熏蒸过的药则完全不同。
进入肺腑,药力沿着血脉游走,等到遍及全身,潜藏的霸道药性才浮现。
不但百倍加强原有的毒性,更是让食用的这人肠穿肚烂。因着是从内而外、从每一根血脉开始的腐烂,纵使是大罗金仙也无力回天。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戏子亦或是跳梁小丑粉墨登场。
也不知是在别家店铺碰壁了多少次,被动让毒性增强了多少倍,终是逼得那人向晴云的药铺下手,趁夜盗走了她准备好的“良药”,也正中她下怀。
本就是刻意疏于防范,请君入瓮后,白晴云名正言顺地求助王朝。若论人海战术和师出有名,还得依仗官府。
王朝代晴云禀明了包大人,立刻调配人手,明里暗里把两家药铺团团死守。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接下来,只需要耐心等待即可。
嫂子嘴甜,把他夸得天上有、地下无,飘飘然地去陪官差等那人再次出现。
他是嫂夫人精挑细选的保障,怎能露怯呢?于是摩拳擦掌,准备着那人一出现就把他揍在地上爬不起来,也是顾了与展昭的一番情谊。
然而,那人真是令他大失所望。一直拖着不出现,一出现已经是毒入肺腑,别提让他动手,就是巷子口拄拐杖的奶奶都能一下掀翻他。
白玉堂摇摇头,远远看着王朝把人绑走。
事情至此,已经告一段落。官府得了功绩,捉了歹人;白晴云这个店铺的东家只是在有损失的情况下,积极配合官府抓捕,最后变相为夫君报仇的幸运妇人。
商人的敏感让白玉堂摇摇头,察觉到了异样,他嗅到了同类的味道,白晴云可没有看到的那么简单。
且不说那些切实可行、一环扣一环的精巧计谋,能毫不犹豫、不惜财力布局的气魄就不是深宅闺秀和寻常女子做得到的。
行事毒辣、切中要害,最后金蝉脱壳逃出生天,把功劳让给官府,不沾染一丝是非。
这行事风格……比白云齐这个家主更有风范,难道说?
是了,是他着相了。让他吃瘪过、成为手下败将的“白家家主”为何不能是女子呢?
来作别的白玉堂便笑着问晴云,若是展昭知道会如何。
会如何?能如何?敢如何?
若是展昭得知媳妇有如此本事,估计做梦都要笑醒。
他也只是想看热闹,问句玩笑话而已。
若是展昭知道,白玉堂眼睛一转,想到自己曾经调侃过,白云齐几次挫败他,应把妹子许给他才对。这种玩笑话,以后不应再有。
猫儿夫妇是可敬的对手、可靠的朋友,他可不想惹怒他们。
姑娘的语速缓、语调轻,慢条斯理地把事情说给展昭听。
听她讲着,无聊地轻抚她的鬓发和肩膀,展昭没有错过姑娘温柔的眼中掩藏的执着与聪慧。
事情,没有错漏,皆是真话。只是她的重点在于心念展昭、向他表明心迹、撇清与白玉堂的关系,故意模糊了她在其中的关键作用。
无意再戳穿,展昭轻点她的额头,“没什么不好,也无须掩饰。你若是有这样的霹雳手段我就放心了,我的人,有些锋芒才好。”
白晴云点点头,贴着他的肩。
她就怕展昭得知真相后,会觉得她心肠歹毒,满腹诡计,从此讨厌她。
“只是”,展昭的手臂用力搂住她的腰,似是威胁,“好的坏的,都不许瞒我。没道理外人能知道的,需要瞒着你夫君。再有下次,必不饶你。”
白晴云再次点头,垂眸偷笑。原来展昭是这么好说话,还以为他有多严肃呢,还不是让她轻松过关了。
唇不知何时开始,再次纠缠在一起。
白晴云乖巧地任他亲吻,呼吸急促,心跳加快,她完全被他撩拨地不能自已。
“云儿,你可还有事瞒我?”
“妾——”白晴云面红心跳地才只说了一个字。
“啪——”
这次展昭下手故意带了几分力气,他就是要重重惩罚她,要让她疼!
“你不老实。”
展昭的话把她从情欲中拔出来,让她神智清明,然后微微发抖。
展大人岂是那么好骗的,他果然还是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