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细皮嫩肉的姑娘,一看就是有钱人家娇养出来的,这个该出嫁的年纪卖女儿,真是造孽!
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也不知道脾性怎样。
不过才一天,王嫂子就觉得白晴云不错。
本以为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小姐,没想到虽然讲话软软的,做事慢条斯理,性子好得很。
“我都憋了一天了”,见白晴云笑眯眯地和赵嫂子拉家常,张嫂子终于忍不住开口,“我特别好奇,展大人为什么要买你?”
白晴云一愣,展昭为什么同意带她回来?
“别理那个胡说的”,这么问岂不是直接揭人家伤疤!赵嫂子打趣,“她是想把堂妹说给展大人,但是没成功。”
“看我这嘴,还能是为什么,图晴云妹子好看呗!”
白晴云窃喜,开封府的后厨娘子们都不难相处,才不到一天,她就从礼貌的“云娘子”成了“晴云妹子”,她们待她热情,她也要真心以报。
“可不是!晴云妹子模样好,展大人也俊,肯定能生个年画一样漂亮的小娃娃”,王嫂子也插话。
开封府的后厨并不忙,工作都在有条不紊的闲话里继续着,而晴云这个新人的加入无疑给闲聊增加了更多趣味。
这种刚嫁人的小媳妇最好玩了,几个嫂子联手,你一句,我一句,就看白晴云本就好看的脸上,红云就没消散过。
几日下来,白晴云已经适应了去开封府“帮忙”的生活。
她现学现卖的厨艺在几个嫂子面前完全是班门弄斧,于是她便乖乖去洗菜、备菜。
被调侃了两天,她们也腻了,便放过了白晴云,转头去聊哪条街又开了新的铺子。
展昭下值,如前几日一般等在后厨门外。门内传来嘻嘻哈哈的笑声,展昭摇摇头,要是晴云能这么开朗,他就不用担心了。
赵嫂子把晴云送到门口,“展大人下值可真准时,日日来接晴云妹子,快走吧。”
展昭被调侃了,有些尴尬地向赵嫂子笑了笑,然后虚扶晴云迈过门槛。
官府宽大的袖袍掠过晴云的袖子,展昭在衣袖掩盖之下抓住了晴云的右手。
展昭体温高,粗糙的手轻轻揉着白晴云的手,温度和触感都让白晴云脸红心跳。
摩挲了一阵,一块坚硬的石头被塞进晴云手中,她顿时有些疑惑。
“咳”,不欲解释,展昭掩饰地转过身,慢慢往家的方向走,慢慢地,边走边等她。
白晴云愣了一下,然后摊开手心,一个带着温度的陶瓷小瓶静静躺在她手中。
小瓶里有淡淡的香料和芝麻油的香气。
白晴云看看自己最近因为在后厨做工,变得微微粗糙的手,心里顿时像喝了蜜糖一样甜,展昭心真细。
她快走几步,跟上展昭,“谢谢夫君,妾很喜欢。”
听她说喜欢,展昭微微勾起嘴角,然后强压下自己的笑容,“嗯。”
看着与自己半步之遥的展昭,白晴云觉得已经离他很近了,可又突然觉得特别遥远。
她心里的蜜糖逐渐析出了苦涩的味道。
展昭倒是非常放心她,她可以自由出入他的房间。
所以,她会进他的房间,整理他换下的外衣,然后拿去洗。
展昭叫她雇人洗,可是夫君的衣服,怎么能假手于人。前些日子还没来府衙帮忙,她有得是时间可以慢慢消磨。
那天,她如之前一样,一边整理他换下的衣服,一边欣慰展昭终于不把她当外人那样“供”着,而且开始再各方面允许她服侍。
白晴云提起一件衣服,还没看清,只听“咚——”一声,一截小木条从衣物间掉在地上滚了几圈。
白晴云疑惑地蹲身去捡,心里悄声说,千万别摔坏什么重要的东西。
她捡起一看,竟然是一枚棕色的木簪。
惊讶!难过!难堪!
白晴云握着木簪,蹲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
原来,展昭不碰她,是因为已早与别的姑娘互许终身,而这支贴身携带的木簪,大概也是他们的定情信物吧。
白晴云忍不住哭了出来,原来是她自作多情!
泪水粘湿了衣襟,白晴云哭了一会儿,就努力克制住了。她不能再哭了,再哭眼睛就要肿了,她做妾就是得样貌好看才行。
对啊,她只是妾,不受宠的妾,不可能是他的唯一。她都快脱光跪着求他了,他也不接受,原来是因为早就心有所属。
她早该知道会如此的,她不应该哭,可还是忍不住难过。
白晴云深吸一口气,把簪子塞进衣服里,又把衣服放回一边,装作没来取衣服的样子。
关上他房间的门,白晴云忍不住又想哭了。
白晴云叹了口气,等她第二天再去取衣服时,就不见了那支簪子,想必展昭宝贝得紧,早就拿走贴身携带了。
看看手中的小瓶子,再看看展昭宽阔的背影,白晴云的心里甜蜜又泛着苦涩。
一支简单的木簪,把白晴云的心划乱了。
那簪子的主人是什么人呢?
是他的心上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