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很低,但因为离得近,所以他还是听清了:
“我们,我们要保持距离。不能……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随便抱,随便亲了。”
这件事其实在她心里压了好久,但她一直找不到机会说。
楚沉平时很忙,大部分时间都带伤,她很清楚他是为了谁才这么拼命,不想让他不开心。
只是最近,他开始频繁亲她,看她的眼神也和从前不一样。
她有些害怕了。
楚沉嘴角的笑凝住了,他沉默地盯着她,唇线弧度慢慢抻平,眼神暗下去。
他压着怒意,大掌慢慢掐紧她的腰,封住开始瑟缩的少女所有退路:
“你跟班上那个姓李的小白脸眼神拉丝的时候,想不起要保持距离,跟那个姓杨的小矮子说话的时候,头都挨到一起了,也想不起要保持距离。现在,拿命挣钱养你的人要你亲一口,你想起来保持距离了?”
“我没有——”
辜苏有些吃痛,挣扎起来,天旋地转间,被人按在沙发上,双腕被单手按住,高高束在头顶,双腿蹬踹间,也被威胁性挤入男人健壮的长腿,膝盖不轻不重地向上一顶,她倒吸一口凉气,立刻老实了。
楚沉被这小没良心的气得理智全无,牢牢地压着她:
“辜苏,我是没本事,不会读书,跟你聊不到一起,但你想要的东西,哪一样我没给过你?漂亮衣服,好看的发卡,你喜欢的零食,旅游,大餐,手机,学费,择校费……哪一样我没给过你?你想上学,也能学进去,我就供你去上学,结果呢?你他妈是怎么回报我的?跟班上的男同学混在一起,把我踹了?”
他是气昏头了。
过去几年里,他从没想过挟恩图报。
把她拉扯大,他心甘情愿。
可随着她一天天长大,越来越漂亮,越来越优秀,围在她身边的苍蝇也越来越多。
他去接她放学时,能读懂同为雄性的那些男同学看她的眼神,可偏偏这小没良心的整天傻乐傻乐,对想跟她交朋友的,不管男女,都他妈来者不拒。
小没良心的以后会读大学,甚至考研,读博。
以她的优秀程度,只会越来越耀眼。
离他越来越远。
他呢?
他现在风光,可再过几年,等体力走下坡路,再也打不了拳赛之后呢?
褪去拳王光环,他只是个高中肄业、浑身伤病的老男人。
与她不相配。
怎么办?
怎么办!?
气昏头的楚沉,做出了从前的自己嗤之以鼻的卑劣举动。
他狠狠咬了口身下少女的唇,不容拒绝道:
“辜苏,记好了,你的命他妈的是我给你的!你只能是我的!”
他看不到,看不到少女眸中一瞬间被他点燃的委屈与怒意。
那是经年压抑的怒火。
她突然拼了命地开始挣扎,哭腔浓重: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求你救我!如果不是你,我现在说不定已经被人领养了!我会有爸爸妈妈,就不会被人骂是没爹妈的孤儿!是你骗了我,是你把我从孤儿院拐走的!”
楚沉毫不费力地按住她,也怒了:
“你再说一遍!?真他妈不识好人心,你知道院长背地里在干什么勾当吗?我亲眼看见他把几个十五岁的女孩叫到地下室,他妈的叫她们给陌生男人舔!你要是不走,过两年就要被送去伺候老男人!”
辜苏瞪大了漂亮的双眼,含泪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楚沉见她安静下来,怒火刚有平息趋势,又听她哭道:
“可你不但随随便便亲我,抱我,还骗我将来和你结婚……你和那些老男人有什么区别!?”
如同当头一棒,如同冷水一盆。
“啪!”
等楚沉意识到的时候,辜苏白嫩的脸上,已经泛起了掌印。
覆水难收。
……
“嗡嗡嗡——”
床头柜的手机震动,很快被一只柔白的手捞过去,粗略一看,是几条微信消息。
辜苏的手从被子里伸出去时,接触到了冷空气,情不自禁地颤了一下,接着迅速缩回去。
只这一会儿的功夫,手臂就已经变凉,冻得她忍不住搓了搓,准备把头埋进温暖的被子,看看是谁给她发消息。
“冷?”
身后传来男人沉稳的声音,接着她的手臂就被轻轻扯过去,整个人翻了个身滚进他怀里。
塞在二人中间的“楚河汉界”早已不见,转而被整整齐齐地叠在床头柜上。
辜苏挣了挣,没挣动。
男人手掌紧贴她后腰,身上热度源源不断地传过来,叫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的辜苏有些舍不得离开。
——如果她没有感受到某个灼热滚烫的存在的话。
楚沉察觉到手底腰身瞬间僵硬,但他自己却不觉得尴尬,低头吻了吻她发顶:
“别怕,正常现象。我抱会儿。”
昨天,他抱着她干睡了一整晚,指不定憋坏了,一点都经不起撩。
辜苏可不想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于是低眉顺眼地任由他抱着,低头翻开微信。
是【洲】发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