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字都如同砸在蔡瑾梦耳膜上的重锤,逼得她过度呼吸,瞳孔乱颤。
原本宽敞舒适的后排空间,从右侧暴力挤压严重变形,金属扭曲,座椅炸开。
好在命运眷顾,傻大胆的蔡瑾梦拉着钱洛岱偏向左侧,夹缝斜长一条,裹着他们得以全须全尾地熬过劫难。
“大家千万别动他!”她把他衣服攥得更紧,“你自己也别乱动!克妻罪名扣下来,对你也没有任何好处的。”
她还能嘴上不饶人,钱洛岱悬着的心倒是放下了些,可又被莫须有的罪名气得够呛,决定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好好制裁她:“是你非要回别墅,克夫!”
一句话就像给蔡瑾梦的嘴装上了消音器,好久都没再往外蹦出一个字来。
她吃瘪的样子,钱洛岱好喜欢。
清浅呼吸轻轻挠着钱洛岱的脖侧,明知这会儿应该不用再担心她昏过去,可她不说话,钱洛岱总觉得气氛不对劲,忍不住用手指挠挠她的腰:“喂,说话。”
“说什么,我怕我越说,越想手动克夫。”蔡瑾梦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谴责意味超浓,“不是说好遵守原则,为什么要抓我坐同一辆车!”
钱洛岱不敢搭话。
她顺着梯子往上爬,一下子也站到了道德制高点上:“归根结底你不该抓我结婚,我本来......”谴责戛然而止。
“你本来,今晚想跟你的汪汪队回渔村的,是吧?”钱洛岱压着声音,替她把话说完。
“说了一百次我们不是汪汪队!”
“就是。”
吵架总归要别人不爽才叫赢,钱洛岱深谙此道。
巧的是,蔡瑾梦也很擅长:“你不会是嫉妒赵旺旺吧?”
“绝对没有。”
“绝对有,”蔡瑾梦对自己的直觉深信不疑,“毕竟他是金融界的宠儿,商科大学里最年轻的客座教授,尤其是,他有很多很多像我这样的朋友。”
“这杰克苏设定,有点恶心。”
“yue。“蔡瑾梦发出声音。
“你为什么要帮我配音?”
“......我想吐。”
钱洛岱暗骂了一声,“谁在外面,去看消防和急救怎么还没到!”他大吼完,胸膛剧烈起伏,两人间距离,变相地越贴越近。
“好冷。”蔡瑾梦觉得自己动了动。
“没事,蔡瑾梦,阿梦你别抖,听见了吗,急救马上就来了......”钱洛岱连带着声音也在抖,朝着外面嘶喊,“快点,人呢!”
“说话,蔡瑾梦!你说话!”
“别吵。”蔡瑾梦觉得自己说了话。
几缕淡淡的气擦过钱洛岱的脸,夜风一吹,好凉。
......
“伤者疑似脑震荡,失温,抽搐,别管我!先顾好她!”
“我说了别管我!”
是谁在说话?真的好吵。蔡瑾梦皱了皱眉。
“蔡瑾梦,阿梦,听见了吗,老婆!!!”
蔡瑾梦睁开一条眯缝眼:“克妻男。”
“......我不是!”钱洛岱胡乱擦了把脸,“你不至于歹毒到,要,要亲自证明我克妻吧!傻不傻!”
蔡瑾梦发出气音,钱洛岱凑了过去,附在她嘴边。
“......滚。”
“......”
钱洛岱婉拒医护人员让他躺上另一救护轮床的好意,稍稍整理下凌乱头发和衣衫,掏出手机递给保镖,吩咐:“拍我登上救护车的背影,不要拍到她的脸。”
“是。”保镖应了一声,迅速照做。
照片有些模糊,他却十分满意,这才像路人的抓拍。
手指开始发僵,他还硬撑着给秘书办把照片发了过去,输入字,锁上屏。
路过被切开的车框,眼角余光瞥见露出一角的扁盒。
弯腰捡了起来,轻轻抖掉上面的碎玻璃渣、碎金属片,拿上。
敲开另一辆准备返程的救护车门,往轮床上一躺:“胸口痛,手痛,可能是肋骨断了。”
医护人员齐齐瞳孔地震,你小子,能忍啊!刚刚没事人的样子,装给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