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奥波德推开门,里面的笑声一停,三双眼睛一起看过来,拉斐尔刚对上视线就赶紧避开,扣着手指。
金尼疑惑看看他们:“怎么都不说话?”
伏恩突然起身,他吓了一跳,然后被拉起来:“拉斐尔,晚点儿再来看你。”
他拉着金尼离开,与利奥波德错肩时,狠狠拧眉。
来得太晚了,拉斐尔被绑架到工业区他都没发现,啧,雌虫就是这样。
门被关上,利奥波德上前几步,站在床边无声看着拉斐尔。
拉斐尔一直低着头,他不知道为什么不敢看他,不是害怕,他说不清是什么,只觉得自己反而像做了坏事的虫。
利奥波德沉默许久,终于开口:“拉斐尔……”
他的嗓音像缺水到干裂的土地,拉斐尔的手僵住。
“对不起,”他缓缓蹲下,抬头看拉斐尔,“我应该保护你,我不该离你太远。”
拉斐尔咬紧了唇,别开脸,这也不是他的错,可他说不出话。
“拉斐尔。”
雌虫宽大的手掌试着触碰他的手,拉斐尔一抖,雌虫一顿,但还是缓慢而坚定握住了他。
“还好你没事,”与动作相反,他的声音逐渐开始颤抖,“还好你还在……”
他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沉默下去,也把声音里的恐慌藏好了。
拉斐尔看着窗外,雨不断打在窗户上,水珠向下流,仿佛无穷无尽。
他低下头,看到利奥波德的手。
他一直都是温暖的,热得像火炉,现在却凉得像冰块,利奥波德肯定很慌张吧?这种时候,哥会怎么做呢?
冰凉的手,突然贴到温热的皮肤,利奥波德惊讶抬头,拉斐尔低着头,把前额放在他的手上。
“你不用自责,只要以后都保护好我就好。”
冰冷的手一抖,他被猛然拥入,利奥波德死死抱住他:“我发誓,只要我活着,你再也不会受到伤害,拉斐尔,”他深深吸气,仿佛在掩饰哭泣,但他是不会哭的,所以拉斐尔几乎觉得自己听错了,“拉斐尔,再原谅我一次,我再也不会把你独自留下了。”
他肩膀颤抖,雄虫干净漂亮的手慢慢抬起,放在他缺失的部分,回抱了他,似乎接纳了他的一切:“好。”
利奥波德低头,亲吻他额头,然后慢慢往下,吻过他鼻子、脸颊,最后在唇角印下一个吻,他很害怕,麦达和拉斐尔接连出事,像是什么在夺走他身边的虫,让他急切地想要抓住自己能抓住的一切。
他以前从来不知道这种感受,却宁愿从未体验过。
拉斐尔拍拍他的背,察觉到什么,放出精神力,钻进他的精神域,瞬间被浓郁的潮湿气味包围,他皱皱鼻子,觉得自己的呼吸道马上要发霉了,但这并不难闻,拉斐尔反而很喜欢这种味道。
他自己的信息素是橘子,喜欢上利奥波德后,即使并没有意识到,他也总会想象发霉的橘子,然后为之发笑。
现在,他觉得,不是发霉,而是橘子生长在炎热潮湿的地界,被空气包裹,逐渐长得郁郁葱葱。
随着雄虫信息素的释放,利奥波德面上逐渐泛起红晕,身体也不再冰冷,拉斐尔好奇看着他的反应,突然察觉什么,低头去看,却立马被抬起来,雌虫呼吸粗重,撒在他面上,带着某种无意识的散发的信息素。
不行,利奥波德第一次知道自己这么不争气,拉斐尔还没成年,雄虫很脆弱,成年前交欢是极其容易死亡的,甚至刚成年的雄虫都不可以,利奥波德原本也幻想过,但即使在幻想中,拉斐尔都是至少27岁,他总怕伤到他,想来想去,成年后五年内他都觉得还小,更别提现在了。
拉斐尔眨眨眼,睫毛晃动,令利奥波德错觉它扫过自己脸颊,使那里痒痒的,他想挠,又不知道挠哪里,于是去亲他的眼睛。
拉斐尔有些痒,笑了声,也不好奇利奥波德不让他看什么了,而是恢复了平时的开朗:“你上次说什么礼物?”
利奥波德在用唇蹭他脸颊,嗯一声分开:“我现在没有带到身上,是一个玩具。”
拉斐尔脸痒,挠了挠:“我有好多玩具,要是不好玩我就不要。”
利奥波德轻笑,声音像一把小钩子,挠得拉斐尔心痒痒的,他怎么哪里都在痒?
“等着瞧。”
他掀开被子检查拉斐尔,上手捏捏,最后确定他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一把抱起来:“还躺什么,走,我带你出去。”
拉斐尔晃着腿,他也不喜欢躺着,可是其他虫都不让他下床,利奥波德深得他心。
他拍拍雌虫肩膀指着窗户,双眼发光:“从那里!那里!”
然后他又想起了忘了些什么:“工业区不是正在打仗吗?”
利奥波德踢开窗户:“打输了,我叛变了。”
“什么!”
拉斐尔大骇,不信这是他能干出的事:“那那个小孩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