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懂霍行知为什么不要前途而选择在自己身边,但他知道霍行知对自己没有坏心思,便也不去纠结。
此刻封星雨要季隐真直面这个问题,季隐真便陷入了沉默之中。
见此,封星雨也放缓了语气,道:“你也看开一点了,谁没被骗过,及时止损就好了。你现在就去好好休息一段时间,霍行知的事我们会帮你看着办的,又不会害了你,走吧。”
封星雨抱上季隐真的胳膊往前走去,季隐真却推开了他,道:“不必,我自会想办法的,你出去吧。”
封星雨耸了耸肩,道:“我不行了,看你们吧。”随后走到门前站定,气定神闲看着季隐真。
季隐真还要说让他们出去的话,一旁的良远忽然往前走了两步,季隐真下意识看了过去,良远登时停住。
季隐真心中涌上一股奇怪,忽然听见脑后袭来一阵风,他并未想到是有人偷袭他,便也没有做防备,被一棒槌狠狠地敲在了脸上,屋中登时响起三声惊呼。
片刻后,一颗颗艳红的血珠从季隐真的鼻腔里面快速滴落下来。
霓欢整个人都僵住了,手中打季隐真的棍子掉在了地上:“完了完了完了完了,隐真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封星雨走到季隐真面前想看他的脸,被季隐真用胳膊轻轻挡开。
封星雨啧了一声,低下头看了一眼,对霓欢道:“你什么手劲儿,再重一点半张脸都要凹进去了。”
霓欢连忙走上来,道:“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想着,隐真哥哥的注意力都在良远身上,怎想得到他忽然回头?隐真哥哥你还好吗?”
季隐真被打的地方慢慢红肿起来,他用手摸了摸,道:“没事,你刚刚是要打晕我吗?”
霓欢心虚地欲言又止,掏出自己的手帕递在季隐真面前,道:“隐真哥哥,你先擦擦鼻血,我和你好好说好吗?”
季隐真摇摇头,抬起双手将两人推出里阁,道:“无论你们怎么说,我还是要救他。”
霓欢刚打了季隐真一棍子,心虚至极,又有些心疼,不敢和季隐真用力。封星雨则一脸享受任季隐真手放在背后推他。
推到被强行破坏的大门前,季隐真停下动作,眼神示意他们往外走。
霓欢纠结不已,要走不走的。
封星雨率先踏了出去,伸了个懒腰,抬头望了片刻外面的太阳,忽然摸了摸下巴,转身眯着眼在季隐真身上打量,高深地说:“难道,你是个断袖?”
季隐真还没说话,霓欢便将眼睛瞪了过去,走到门栏前踹了封星雨一脚:“你胡说什么东西?小心我收拾你!”
封星雨即刻应战,叉着腰连续大笑了好几声:“你尽管来啊!没准就是因为你破坏了季隐真眼里的女人,才让他成了断袖的!”
霓欢怒不可遏,足矣从她的声音高低中听出来。
两个人又吵起了架,从季隐真是个断袖吵到霓欢没有女人味吵到封星雨将来一定是得花柳病死的,整个院子都是他们吵架的声音。
季隐真胸口郁气翻涌,口中隐隐泛起了血腥味。
霓欢那一棍子将他打得耳鸣不止,现在再听见两个人吵架,简直是天旋地转眼前发黑。加之阴气在体内不安分,他更加难受。
季隐真压制住想吐血的感觉,低下头捏了捏眉心。
忽然,季隐真后颈一痛,眼睛都没来的睁开,就倒了下去。
门外吵架的二人一怔,扭头看过去。
良远默不作声,架着季隐真的一边胳膊,将他放在外室的小塌上。
随后,三人目目相觑,心照不宣地来到里阁,围在霍行知的床前,抱着胳膊,明显对霍行知及其不满意。
三个人冲彼此点点头,霓欢开门,良远和封星雨一个提肩一个提脚,将霍行知提到了外面。
三个人一直将霍行知提出了流明宫,到了深山之中方停下。
这山上坐落着流明宫,一开始众人以为是哪家有钱人修建的避暑山庄并不敢上来冒犯,后来流明宫的恶名远扬,众人连山下也不敢靠近了。加之地处偏僻,尤其是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根本不会有人来,他们便选定了这里。
霓欢将铲子一人丢了一把,地上马上出现一个大坑。
封星雨刚直起了身体,霓欢就叫道:“挖深一点,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封星雨不满地捶捶腰,嘟囔道:“我可是病患啊。”不过抱怨归抱怨,他挖坑倒比前两人起劲多了。
直到这个坑到了霓欢胸口的位置,她才摆摆手道:“差不多了。”
三人从坑里爬上来,累得气喘吁吁。
霓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道:“灵霄山的信你确定拦下了吧?”
封星雨喘着气点点头。
霓欢抿紧了嘴唇,犹豫了一会儿,道:“要是隐真哥哥知道了怎么办?”
封星雨不甚在意笑了笑,道:“流明宫你谁二谁敢说一,回去之后将这件事打点好便行了。”
霓欢叹了口气,道:“也是。”
一直沉默的良远突然开口,道:“灵霄山的消息准确吗?”
霓欢哼了一声,道:“你在怀疑魔君大人的手段吗?既然是魔君大人安排的眼线传来的,那必定是真的。”
封星雨诶了两声,道:“你们在说什么啊?”
霓欢瞥了他一眼,道:“灵霄山内部说,霍行知因为刺杀隐真哥哥不成,道心破碎,决定去外面一边游历一边修行。”她哼了一声,“真想知道那群臭道士得知霍行知是来流明宫找‘魔头’是什么表情。”
霓欢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良远冷声道:“怕他们是等不到了。”
封星雨站了起来,道:“好啊,原来你们早就准备,我还说你们一时脑热呢。”
霓欢走到霍行知的身边,垂眼看了他片刻,心中复杂。但没复杂多久,就抬脚将他踹了下去。
随后,一股快意充斥霓欢的整个身体,她不禁仰天大笑,畅快无比,叫道:“你这个贱人,竟敢和我作对,我叫你尝尝被活埋的滋味!”
三人吭哧吭哧把霍行知埋了,用铲子背面将土地拍打平整,最后扯了一些树枝将那里伪装好,满意地点头。
霓欢虽然劳累,但心情无比亢奋,道:“良远,你为什么讨厌霍行知?”
良远冷哼一声,虽然没有说话,但厌恶之情溢于言表了。
霓欢视线又转到封星雨身上,道:“诶,霍行知又没惹你,你高兴什么劲?”
封星雨看向霓欢,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讨厌鼻子高的人。”
霓欢哈哈大笑,封星雨也哈哈大笑,良远走在最右边,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