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孤带着史罗再次来到那座富丽堂皇的宅院,只不过这次他等不及通传,疾步而行至水榭小屋,撩起衣袍跪在灯火通明的屋外:“许孤愚蠢,还请爷看在往日功劳的份上,救许孤一命!”
“滚进来。”
那声音听不出喜怒,许孤埋着脑袋进去,刚关上屋门,迎头砸过来墨色砚台,“嗵”得一声闷响,血色顺着头皮流了半张脸。
血水淌进眼睛蛰得生疼,许孤不敢抬手抹掉,他叩拜在地,一动不动:“求爷救命!”
“救命?许孤,你是脑子进水了还是被人下了降头?刚开始被江翊发现假.币,你私自派墨衣去南河暗杀,折了刘秀不说还被人家一路反杀回京端了你墨衣阁的据点!”
那人影从书案绕处走到许孤身前,指着他的脑袋大骂:“给你毒药让你下毒,你为什么又要派仅存的墨衣动手,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江翊和他身边那些人哪一个好对付?尤其是那个女瞎子身手更是不凡你明明已经好几次吃亏为何一意孤行?为何?!!”
人影气得发颤,伸出的指尖都在颤抖:“暗杀把人家没杀死,下毒把人家没毒死,甚至人家已经识破你许孤的面具火烧胡归楼...好,这些我都可以给你找借口...”
他蹲下身揪起许孤的衣领,怒目圆睁:“赵台怎么死的?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许孤无话可说,自从赵台那日痛打许大山之后,他心里就已经埋下除掉他的种子了,得知今夜赵台会去胡归楼,他已经安排了好了一切,要么死于毒茶要么死在床上,反正赵台只会横着离开胡归楼。
“一群蠢货...”那人卸了力气坐在地上,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颓废,声音里时浓浓的疲惫:“真不知道她为什么选择让你来帮我....罢了罢了,所幸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赵然那里你不用管了,他若不识趣杀了便是。不过,江翊这根毒刺,是肯定要拔掉的,从现在开始,你一切行动听我指挥,再敢擅自出手,别怪我不留情面!”
“是!”
“好了好了去处理伤口,看见你就心烦...”
那人赶走了许孤,传唤自己心腹进来,附在耳边低语了几句。
他拂了拂衣袖,神色自得。江翊啊江翊,如若你识趣乖乖消停几天,到时会留与全尸给你。
如若你不识趣非要惹是生非,那可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
“不好了李评事,齐王遇刺了!!”
“李评事别睡了出事了!!”
李莲刚躺床上眼睛还没闭就听见外头由远及近的呼喊,她赶忙披上衣服冲出房门,对上一路跑到后.庭传消息的守卫:“怎么了怎么了,你说谁遇刺了?”
守卫大喘着气,指着大门方向:“齐..齐王遇刺了,王城令让人来通报大人,他自己已经带人过去了...”
李莲暗道不好,她三两下穿好衣服往马厩跑去:“我去找大人,你先回禀那人就说我们马上到!”
“是!”
李莲跃上马背后疾驰,一路上风驰电掣,街巷谩骂声更甚,有暴脾气的大哥推窗怒骂:“一晚上噼里啪啦干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这里是主城区不允许赛马!”
“对不住真是对不住了!”
李莲一边道歉一边加速,她看见浓烟笼罩的胡归楼不合时宜的“哇”了一声,减速拐进一旁小巷子大喊:“大人!大人!!何寺正!出事了啊!”
“是李评事!”何苍腾得站起身,他摇了摇手:“李评事,我们在这!”
朦胧间看见有人朝她招手,听见何苍的声音后立即跳马跑过去:“大人不好了,齐王遇刺了,王城令派人寻你呢!”
江翊眉头紧皱,齐王怎么会在这么时候遇刺?
没有办法,他只好带着何苍和大理寺的侍卫离开此处前往齐王府,临走前再三叮嘱李莲定点接应虞夏等人。
“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你就点燃烟花。”
李莲接过竹筒,一脸严肃:“放心吧大人。”
江翊点头,带着何苍急匆匆往齐王府的方向赶去。李莲带着宛婉的影卫,掩身静候。
.........
虞夏和宛婉进到屋子后分头翻找,除了找到一卷刻着交叉图案的干净竹简,什么也没发现。
“姐姐快看!”
宛婉寻到一处机关,转动后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打开,她举着火折子,指着屋里角落一堆发黑的东西。
虞夏蹲身查看,发现是几块劣质的铁石还有几捆小麻袋。她接过宛婉递过来的匕首划开麻袋,水流似的铜板从缺口哗啦啦淌出。
虞夏捏起一枚放在火光前,看到造假的痕迹后勾唇一笑,将假.币放在宛婉手心:“找到咯。”
“主子,楼前大火被扑灭了!”
青疏的声音自外传来,宛婉装好假.币,以防万一她又抓了一把。
“许孤发现后肯定会销赃,别让人家这么累。”虞夏搬起一块不大不小的铁石,朝宛婉眨了眨眼:“来吧,咱们几个帮帮他。”
宛婉露出笑意:“好啊。”
四人一起处理掉铁石,正欲翻墙逃离,一阵狂风刮过,几十道黑影骤然从天而降将他们包围,屋脊瓦片被踩得嘎吱响,个个冒着寒光像鹰犬一样死死盯着她们。
虞夏:“下狠手啊这死丫头。”
焦房源:“翠花姐,我害怕...”
青疏:“瞧你那点出息。”
宛婉:“那你能不拽着我抖了吗?”
为首的黑衣人:“...我是死了吗?你们懂不懂尊重人?”
虞夏眯了眯眼:“你搁哪呢?乌漆嘛黑瞅不着啊。”
焦房源:“他在三点钟方向。”
其余三人好奇:“你怎么知道?”
焦房源很是骄傲:“他牙白,刚说话时我看见了。”
为首的黑衣人气得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他振臂一挥,箭雨顷刻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