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偷吃?我是帮大人尝尝熟了没有!”
“你还敢狡辩!站住!!”
屋外传来李莲的怒喊,惊得江翊一下回了神。察觉到自己方才在想什么,他唰得红了脸,收回摩挲花叶的手。
非比常人的道德感让他狠狠谴责着自己,心急之下撞在了床尾,只闻嘎达一声轻响,有东西弹出。
这是什么?
江翊红着脸取出一沓纸张,他很快翻看完毕。那些纸张上面记载了他从何时开始关注虞夏的眼疾,又何时发现虞夏不为人知的一面,气恼虞夏伤他给人家下了不知道什么毒,又如何让萧祎帮忙联系云城子....
信息量过于庞大,江翊一下全部接收,显然有些吃不消。
虞夏她会武功?
她的眼睛白天看不见,晚上能看见?
他曾与她在晚上结伴行凶....不对,不能算是行凶,是惩律法约束不了的恶。
怪不得。
怪不得方才他会胡思乱想。
原来他不是个好东西。
.........
本来下午虞夏打算接狗蛋回来,但是小家伙跟咪咪玩得很好,芙儿也有些不舍,虞夏就想着让它再留萧府几天,也帮她逗逗萧若芙。
回来看了一圈珍珠花的长势,洗了个热水澡,随手擦了下头发,做了套助眠体操,一个普通又平淡的夜晚就要这样度过。
“嗒嗒嗒。”
有人轻声叩门。
虞夏已经上了半层台阶,又转身折回开门,“吱呀”一声,从门缝迅速挤进来一道颀长身影。
“嘭。”
那人顺手关紧了门,模样跟做贼一样,生怕被别人看见。
“江大人你这是要干什么…”
虞夏看着他,好看的眸子里满是不解。
江翊不语,而是拉着她走到屋子深处停下,语气带了些着急:“你可有毒发?”
“没有啊…”
虞夏忽然眸中星光绽放,她声音带着惊喜:“江逢舟,你都想来了?!”
“没有。”
就像一桶冷水从头灌到脚,江翊看着她渐渐暗淡,宛若将要枯败的花朵。
“我是翻看自己记得一些点滴,才知道这件事的。”
他这么一说,虞夏便知道那些纸张的内容他自己也看完了。
有些事情,他也知道了。
“没事,在你失忆前,已经把缓解的解药给我了,可是要完全清除我体内的毒素,还需要你给我做出真正的解药。”
“你放心。”江翊神色认真:“我会努力制出解药,不会让你有事的。”
“而且你的眼睛…”
江翊对上那双如春水清澈又似夏荷潋滟的眼眸,整个人好像随着那道目光坠入她的世界。
心甘情愿的沦陷。
“我仍会守口如瓶。”
这话说得既像是承诺又像是约定,虞夏目光也不曾躲闪,直直迎上他的视线,看着他眸底倒映的自己弯起了嘴角。
“那就谢谢你咯,江逢舟。”
少女粉黛未施,三千青丝乖巧柔顺地垂在脑后,穿着单薄的桃色外袍,就像夜色里水面上怒放的绝姿菡萏。
江翊想要回话,结果张嘴时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应…应该的…”
她转身走开,很快端着冒着热气的花茶回来:“这是你最喜欢喝的,尝尝?说不定还能想起一些东西。”
“这些你都记得啊…”
江翊浅酌一口,唇齿留香。
“当然啦,就跟你记得我的事情一样嘛。”
虞夏拍拍江翊的肩膀:“有伤在身还是不要乱跑了。以后找我托焦方源给带个话就行或者我去找你,就像今天这种情况,免得伤口裂开,不好恢复。”
“不行。”江翊否决的直截了当:“有些话,别人说我不放心,况且,我也不想你跑去找我,白天的你也不方便。”
“好吧,由你咯。”
虞夏无奈耸肩,她指尖覆在江翊伤口的边缘:“怎么样,还疼吗?”
“好疼的,搭档,要你吹。”
虞夏被这声硬控恍了神,她差点以为站在自己身前的是那个欠揍的五二。
“你……”
由于嘴巴太快脑子跟不上,当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之后江翊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好羞耻,但是好像更多的是兴奋。
虞夏惊愣失落的模样都尽收眼底。
他之前说话都这个死调调吗?
“呼…”
带着花香的温热气息隔着衣料拂过他的伤口,江翊不可置信地低头,只见虞夏垂头轻轻往他的伤处吹着气,他此刻恍若成了铺子里众多花草中的一员,正在被花仙悉心照料,用心呵护。
花仙抬眸看着他:“这下呢,还疼吗?”
除了滚烫的耳尖,全身跟被施了咒术一样,就连声音都十分僵硬:“不…不疼了…我…我走了,走了!”
“欻”一下,虞夏只觉眼前闪过一道黑影,江翊就已消失不见了。
“这么不经逗啊…”
虞夏脸上露出坏笑,心满意足地去睡了。
等屋里的烛光熄灭,江翊这才从暗处走出。
他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感受里面炙热的律动,笑意在脸上蔓延。
这里,好久没有如此鲜活了。
因为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