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增加信心,信心是很重要的东西。”他笔尖没停刷刷地书写着,口中却道,“今天不是你家第一次寄信吧?”
“不是,今天是第三天了。”
“之前的信都被你扔了?所以你父亲今天才会给你发吼叫信,下最后的通牒?”
“抱歉,我真没想到今天会……”
克曼德特自顾自说着:“破釜酒吧鱼龙混杂,说不定你第一天来的时候,你父亲的耳目就传消息回去了。”
“什么?”奥米尼斯从床上弹起来,雾蒙蒙的眼睛看上去更迷惘了。
克曼德特顿了顿,羽毛笔戳着羊皮卷子,留下一个坑坑洼洼的月球表面,“你家喜欢在猫头鹰脚环上装‘耳朵’?
“那每一个都是缩小的炼金听瓮,炼制这玩意可价格不菲。说实话,我讨厌被人监听的感觉。所以以防万一,我在你房间门口布置了抗扰咒。”
奥米尼斯甚至还没升起对他博学多才的佩服之情时,克曼德特已经收起校对好的如尼文试卷,对着桌上用鎏金墨水写道“亲爱的孩子奥米尼斯收伊昂珊”的信封,好整以暇地缓缓询问:“奥米尼斯,你真的不打开看看吗?伊昂珊是你母亲的名字吧。”
空气静默,奥米尼斯的呼吸陡然消失,仿佛有轰隆隆的真空机一步一步抽走了房间里空气,窒息感蔓延而去。
良久,他苦涩道:“是。但是看了又有什么意义呢,我再也不想回去了。”
“你的出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失败了。从第一天开始,你就已经生活在你父亲的监视下了。”
“那他为什么最近才寄信给我?”咬牙切齿声悉簌簌响起。
“可能想白嫖菲戈教授的教育资源吧。”克曼德特翻着魔药学的试卷,发现自己又在下意识说垃圾话后,赶忙补救,“我的意思是,菲戈教授德高望重,有他照看着你,哪个家长会担心呢?而且这个教授还给辅导O.W.L.s考试。至于怎么突然寄信,估计真的跟你说的一样吧,不想校长发现你离家出走了。”
“你说得我更加厌恶了。”
“看看又不会少块肉。”克曼德特认识奥米尼斯的时间虽不长,但也足以让他了解到这个同龄人有的时候比泥怪还要倔强。
在确认奥米尼斯真的不打算看信以后,克曼德特浓厚的好奇心蔫了,这让他不得不换个角度打动这位顽固的斯莱特林后人。
“不过我真的要说,你离家出走前思量得太不充分了。如果是我,我绝对会预备3个方案。”他伸出右手比了个数字“3”晃起来,“出发前的三要素:离家的时间,到达的目的地,需要的物资,你是不是都没考虑过?”
“还有这么多讲究?”好学生奥米尼斯张大嘴巴,仿佛打开了新世界大门,“你经常离家出走?”
“怎么可能,家里就我一个了,我离给谁看。”他放下卷子,神色骄傲地叉起腰,“但是我有丰富的野外生存经验。这玩意异曲同工、异曲同工啊。”
接下来他掰着手指给奥米尼斯讲解起从小到大游历积攒起来的经验:
“出门一定要带粪石,因为你不知道会不会遇到有毒的神奇动物。还有,穿着很重要,除非你完全不跟麻瓜接触,否则必须符合当地风俗文化……”
最后他拍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出来的惊堂木,震声宛若惊蛰雷鸣:“当然上述种种对你来说都只是一些很小的帮助。我觉得与其现在就离群索居,不如等毕业以后找到远离伦敦的好工作,这才是正解。”
奥米尼斯表情动容。
克曼德特决定再下一剂猛药:“我还等着向你姑姑讨教手杖的二十个造型法呢。”
据奥米尼斯曾经的透露,他姑姑是在跟自己哥哥通完信之后才消失的,所以走之前到底聊了什么,这世上只有他父亲才知道。离开了冈特家,他就失去了了解姑姑去向的唯一线索。
克曼德特可不信他会这么容易就放弃自己最亲爱的姑姑。
“我明白你的意思……好吧,抱歉,我之前确实太鲁莽了。”倔强的奥米尼斯因为诺可妥妥协了下来,认命地拆起母亲写给自己的信件。
这是母亲多日来的唯一一封信,也许会带来意外之喜也说不定呢。他再也不想看到那些命令般的单词了,跟冈特家族一样冰冷毫无情谊。
那封字迹娟秀的信上写道:
“亲爱的孩子,
我知道你一直在追查诺可妥失踪的事情,
她曾在消失前和赫伯特在书房进行过时间不短的争执,
我依稀听到些含糊的单词,书房、遗物之类的。
更具体的我想也只有赫伯特才知道了。
如果你真想弄明白的话,我会帮助你的。
在此期间我努力消弭他的怒火,但也请你尽快回来吧。
爱你的妈妈”
“准备回去了?”
奥米尼斯收拾着行礼,应声肯定。
“可是你卷子还没做呢。”
“你不是说考前做效果更好吗?”
“问:使用什么药剂可以使死亡的蟹爪兰恢复健康?”
奥米尼斯的手一颤,不确定地回答:“三滴返青剂和六滴复生剂?”
“正确。问:复方汤剂的制作方法是什么?”
“……”
“问:缓和剂的制作方法是什么?”
“……”
“问:迷情剂的制作方法是什么?”
“迷情剂?我觉得你可以不用问了,我要把你扭送到威森加摩去。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奥米尼斯在许久的哑口无言后,终于找到了反击的机会,伸出魔杖作势就要施咒绑住他。
“法官大人,冤枉啊。我只是在考察同学的魔药学进度啊。”克曼德特“痛哭流涕”,悔不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