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合摸着下巴转过来道：“降谷的问题是逐渐积累起来的，投球用力过猛投球姿势发生扭曲。长此以往可能会受伤，我的意思是在姿势稳定回来之前就先不要投球了。”
闻言降谷狠狠皱眉，开口道：“没必要吧，我调整姿势也能练投。”
这话一出御幸变了脸色，经过克里斯的事情，他对受伤这种事格外敏感，正要开口的时候没想到反而是身边的人发作了。
“胡说什么！”柳生周一想到哥哥捂着肩膀跪在父亲面前的场景，脸黑如锅底，“不要肩膀了就尽管练。练到再也不能投球了趁早断了做投手的念头。”
柳生周一冷笑：“反正降谷前辈打击不也很强？练废了肩膀干脆转职打者。哦，说不定打者也做不了，直接退出高中棒球界。”
一连串的尖锐话语把在场三个人都震惊到了。
落合揪自己的小胡子的动作都停了下来，良久才慢慢开口：“嘛，虽然柳生说的严重了一点。但高中棒球界确实不乏因为投球姿势导致严重受伤的案例。”
御幸也开口劝降谷：“你先好好调整投球姿势，要不了多久就能恢复投球了。”
柳生周一此时也反应了过来，暗恼自己说话不经过大脑，刚刚被情绪冲昏了头脑，连敬语都没有说。
落合估摸着开口：“要不了多长时间，最多一周，调整的快的话四五天，你就能回到队伍里了。”
刚刚落合给降谷调整姿势的时候确实发现降谷的姿势有很多不自然的地方，平时因为一直看着所以没发现什么，还好发现的早，早点调整也能杜绝受伤的情况。
降谷看了一眼暗恼的柳生周一还是点头道：“那我先调整姿势。”
紧接着三人就按照原定计划分析降谷的现阶段实力，并定下了确实能够实行的目标。
柳生周一在一旁听着，也没怎么插嘴。他发现落合虽然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关于选手调整的技巧倒是很多。
这样的话.......
在几人讨论结束之后，柳生周一跟上落合教练提出自己的想法：“落合教练，我想问问，关于我的投球，您有没有什么建议，就是技术上什么的。”
落合转身，上下打量柳生周一，思考了一会才开口：“我们教练组其实对你的训练方向不太敢插手。”
柳生周一眼睛微微睁大有些吃惊：“啊，为什么？”
落合摸着自己的小胡子：“你的父亲对你的未来有着清晰把控，什么时候学什么变化球，能达到什么程度，都有着具体的计划。我们基本上能做的就只能是在你父亲的基础上，微调你的训练单。大方向上按照你父亲的计划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柳生周一眼皮微微下耷，牙咬住自己嘴唇。又是父亲，哪怕是进入了寄宿学校，看起来一个月都见不了几面，但这个人就是在他周围阴魂不散。
他当然知道父亲的计划是科学的，身为职业选手柳生明人脉广，找人帮他制定科学训练计划易如反掌。但他就是不甘心。
按照父亲的计划走当然是最轻松的道路，但如果所有的事情都在父亲的掌控之下，柳生周一就根本不能算是一个正常的人类，而是被控制的机器。
看见柳生周一不说话，落合微微挑眉：“如果说要我给什么建议的话，我第一个建议是你先把头发剪了，长头发不利于打棒球吧。”
柳生周一抬头，马尾随着抬头的动作微微摇晃。
柳生周一和落合对视良久，双方都没有说话，快夏日的巷子里刮过一阵阴冷的风。
落合从沉默中读出柳生周一的态度，不由的叹气：“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找我问建议。问了又不采纳，左右开弓的、用木质球棒的、留长头发的，一个比一个倔。”
柳生周一抿唇，微微鞠躬：“多谢建议。”
说完柳生周一就转身离开了。
晚上完成加训，洗漱完回到宿舍的柳生周一看着天花板发呆了良久，坐起来穿了件衣服出门。
柳生周一拿着手里的手机，在通讯录的界面停留了良久，久到手指都有些僵硬的时候，播出了电话。
“嘟——嘟——”
电话拨入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里格外响亮，和柳生周一的心跳声逐渐重合。
就在柳生周一以为对方不会接的时候，电话接通了。
“喂，周一？”
父亲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听着似乎在喘气，好像是刚做了什么运动。
“.......父亲，我有问题想要问您。”
“嗯？什么？”
“我如果不愿意投变速球的话，有什么变化球可以替代吗？”
“噗，”柳生明笑出声，“周一你还在纠结变速球啊，我不是说你很适合这颗球吗？速球手能把变速球投好的可很少见。”
柳生周一握紧手机，指尖微微泛白：“可我投变速球确实是浑身不适，这难道不会影响我投其他球的质量吗。”
“结果呢，影响到了吗？”
“......没有。”
“那不就对了。算了，你要真不喜欢变速球就不投，”柳生明的声音懒洋洋的，“哎，周一你变强的意志力也就那么点啊。”
“哈？”柳生周一完全听不得这种话，“你看着吧！我会把变速球投好的！”
“别了吧，别强求自己。”
“我会投好！”柳生周一气急。
“好——好——，你会投好。”柳生明敷衍的声音萦绕在耳边。
柳生周一不满咂舌，柳生明就像突然想起什么一样。
“哦，对了。周一你可以试试曲球，慢速曲球，可以代替变速球。”
“我都说了我会投变速球的！”
“哈哈哈，我也就那么一说。”
柳生周一抿嘴不说话，沉默了一会后，柳生明才收回了调笑的意味最后嘱咐道：“注意训练量，别受伤。”
柳生周一沉默了一会，嘴巴微动：“好。”
通话结束后，柳生周一低头看自己手里的手机。
慢速曲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