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是第四棒的前园,柳生周一趁此机会叫了一个暂停。
御幸一也小跑上投手丘,关心的看向柳生的手,没有颤抖看起来问题不大。
“我没事,”柳生周一捋了捋自己的碎发挂在耳后,左手勾手示意御幸凑到耳边来“只是有一颗球我想要试试。”
御幸凑过去,不知道听到了什么眼睛微微睁大。
御幸露出笑容:“诶——真的假的,什么时候学的。”
柳生周一冷漠脸:“你别管,也不一定能投出来。”
御幸像是没察觉到柳生的冷漠一样继续思考道:“我想想,由井不知道的话,是昨天你跟你父亲走的时候学的?”
柳生周一不耐烦的咂舌,御幸适可而止,捂着咧着笑的嘴就从投手丘上下去了。
挑战重新开始,紧接着上打击区的是暂代第四棒的前园。
御幸第一球就打出新的暗号。
柳生周一:“......”队长原来是这种猴急的人设吗?
柳生周一在心里微微叹气,手在手套里变换握球姿势,深呼吸一口就做出投球姿势。和投直球的姿势一模一样,不需要任何变化,只要身体完全展开放松投出去就行!
前园猛的瞪大眼睛怒目金刚一般看准球直接挥出球棒,球棒划过空气发出破空的声音,然而球却迟迟未到!
球像戏耍般慢悠悠的来到本垒区进入御幸的手套里。
居然是变速球!
投手丘上的柳生此时感觉全身就像是有蚂蚁在爬,变速球除了握法与直球不一样,其他投球姿势几乎和直球相似。它难投的地方就在于无法紧扣缝线,投球的时候有一种使不出力的无力感,会觉得浑身不舒服,忍不住加大力气,并且难以控球。
柳生的优势就在于他基础打的极为好,哪怕是使不上力的感觉,肌肉记忆也能让他保持投球动作完整的把球投出去。
这球确实是昨天父亲教给他的,但柳生非常、不、喜、欢变速球!那种使不上力的感觉让他身体就像触电一样酥酥麻麻的,焦躁难安。甚至想停止投球打两套空气拳。
但御幸并不了解,接到投手新球种的他就想拿到了新玩具,忍不住又叫了两颗变速球。
连续三颗变速球,前园挥空两个,第三球没进好球区,球数两好一坏。
御幸的眼睛又不由的亮了亮,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投出这种程度的变速球,柳生果然是被称为天才的投手啊。
柳生周一烦躁的扭了扭身体,原地跳了跳,企图摆脱这种感觉。
御幸比出直球的暗号,直球再次出现,在变速球的衬托下,本来已经适应的直球显得越发的快,完美的划过空中,在手套里发出清脆的响声。
“三好球了!投的好,柳生!”
柳生接住御幸投回来的球,抓握了一下手,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手指的感觉回来了,果然还是投直球更爽一点!
然后第五棒,御幸又比出变速球暗号。
柳生周一:.......摇头。
御幸继续比变速球,柳生继续摇头。
哈哈哈哈,再投一个嘛。
柳生周一直接把头摇成了小型风扇。
那没办法了,御幸打出直球暗号,和上一局解决前园那球一样的球路。
上一轮打线唯一打出安打的东条眉头微皱,因为在意突然出现的变速球,这一球挥棒稍微迟疑,第一球就打出滚地球出局。
之后的四位打者,因为突然杀出来的变速球,犹豫间反而无法很好的下手,就这样四位打者全部出局,这场闹剧一般的“挑战”就这样落下了帷幕。
礼貌送走应约的前辈们,柳生周一从包里掏出一个本子,直接摊在了灯光下的椅子上,拿出一支笔直接盘腿坐在地上开始写些什么。
御幸脱下护具,由井、奥村、降谷三个人一起凑了上来。
整理玩护具的御幸走到四个人旁边,四个人伸着闹到叽叽咕咕的在说什么,柳生周一在奋笔疾书。
御幸走近一看,本子上是一份“计划表”,基本上分为:现阶段实力、现阶段身体状况、待进步的事项、比赛中需要注意的重点。
柳生周一对自己的措辞很不留情面,剖析深刻,直抓最需要提升的点。
看到御幸走过来,柳生抬头:“御幸前辈怎么说?”
御幸略微思考:“你写的都差不多,你现在投球的缺点在于不会分配体力,我今天配球确实过分了一些,但面对下位打线你投球力度精度还是和上位打线差不多,这是对精力的消耗。”
柳生周一点头写在笔记本上,御幸就在上面说,柳生就一笔一笔记下来,有问题的三个捕手就现场进行讨论,细致的分析了柳生周一现阶段的问题,和未来重要的课题。
写的差不多了,柳生周一关上笔记本,抬头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降谷晓。
降谷晓微微一愣,与蹲着的柳生周一对上视线。
柳生平静的看向降谷陈述事实:“前辈,你该睁眼看看自己的现状了。”
柳生周一:“我并不认为降谷学长做不到日本第一的投手,但事实上是,前辈连春甲实力的一半都没有发挥出来。”
抬头看着有些呆愣的降谷晓,柳生周一递出自己手上的笔:“我知道很多人背地里说我是降谷前辈的代替品,我球速不如你、变化球不如你、球威也不如你,但我依旧可以说现阶段的我比降谷学长更能够守住投手丘。”
柳生周一把手里的笔放在降谷晓的手里,低头像是自言自语一般:“想要成为强者,就要先认清自己的实力,告诉自己目标还有多远,每次只做一件小事,一步一步的向目标而去。”
柳生周一露出笑容:“很简单对吧。”
降谷晓愣愣的看向自己手中的笔,良久才看向柳生:“为什么做这么多。”
柳生周一笑:“你就当是为了指甲油。”
降谷晓恍然大悟:“那我明天再给你拿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