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了。
这短短四个字仿佛像一条纽带,通过电话听筒的连线,将两颗心绑在一起。胸腔鼓起的躁动因为这四个字而有力的跳动,也失了平时整规的节奏。仿佛有一根弦在拨动,而牵引那根弦的,是许正言。
干净又有些沉的声音,在寂静无人的黑夜里格外动听。
似乎是见对面的人迟迟不给回应,许正言特地将手机拿了下来,见电话还在拨通界面,心放了下来。
“抱歉,今天处理了太多事情。一下子有些话不过脑子,你介意的话就当我——”
“我不介意……”余行用手握紧手机,仿佛是在给自己找勇气,“因为我——”
“儿子!小余!出来吃饭了!”余行的妈妈不合时宜却又恰到好处地将他的话打断,余行应了一声后跟许正言交代了一句,“我后天上午的飞机,但是后天中午我有个饭局,你想跟我一起吗?”
“好,餐厅定了吗?”
“还没有,不过我那个朋友似乎喜欢日料,我打算定一家日料给他接风洗尘。”
许正言对吃没什么讲究,能占肚子就行。听到这里他似乎想起来余行对一些生鱼片好像过敏,于是问了一句:“南城的日料大多都有生鱼片或者一些半熟食品,你好像对这些东西有些过敏?”
听到许正言这么问,余行倒是有些愣。他好像从来没跟许正言说过自己过敏的东西,也没跟许正言提过对日料不怎么感兴趣的话题。
他是怎么知道的?
来不及细想,妈妈又催了一遍出来吃饭,而后余行只能匆匆跟许正言撂下一句后挂断电话。
“儿子,你多吃点,你看你都瘦了。”余行的爸爸给他夹了一大块肉放在碗里,他一边塞着饭一边说。
“哪瘦了,分明还长肉了。”
“儿子,你跟妈说,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咳咳咳——”余行呛了几口,他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自己的妈怎么观察力怎么强?难道是因为当过记者的缘故?
“我就说!老余,你输了!记得给我二十块钱!”
“???”余行一脸问号地看着他们,直到看到自己的爸爸从兜里掏出一百,啪地一声拍在桌子上,“余行,你有喜欢的男生了?”
余行的性取向在高中就是透明的,当时父母还有些不太理解。但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儿子心理健康的问题,他们也就看开了。起初,跟许多父母一样,对自己的儿子喜欢同性表示疑惑、不解,甚至觉得自己的孩子生病了。
曾经,余行的父亲还冒出过送儿子去治病看病的想法。
直到后来余行有一次正值青春期?同学舆论影响,以及家里人的不理解不尊重,导致他有过轻声的念头。
好在伤口不深没伤到要害,那道疤也通过手术复原,现在已经看不出来有任何痕迹了。
从那之后,余行的父母便像换了个性格似的,只求儿子开心,其他的没有要求。甚至这次都主动挑起来这个话题。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余行从那一次过后虽然没有多少交心的朋友,但好在是有两三个陪伴在他身边的同学,给予了温暖和信心。也让他从那段灰暗的时光走了出来。
所以余行很珍惜高中的友情,尤其是齐屿和前桌那一对儿,其他同学对他表面上客客气气,实际上暗地里编排他和齐屿的坏话。
即使有不少女生磕cp,但对他们这种人还是敬而远之,同人文是要写的,cp是要脑补的,遇到事情是要躲的。
甚至余行之前还遭受过来自齐屿暗恋者的不怀好意,往他书包上扔口香糖。
“爸、妈,你们拿这个??打赌啊?”余行无语地看了一眼桌上有些折痕的一百块钱,随后眼疾手快地拿走,并说,“好,这样,我坦白,我是有了心上人。如果你们可以猜中并且满意,那我就给你们俩一人五百块。”
余行的父母因为谁能得五百块,立马放下筷子开始分析。仿佛跟查案一样。
“我记得小余高中有个同桌挺不错的,后来还经常来找小余玩,叫什么……齐屿的!”
余行充耳不闻,只摇头。
余行的妈妈拍了拍桌子,“我知道了,我知道是谁。我觉得肯定是大学那个破镜重圆了!是不是李陆那小子回心转意觉得你不错又来找你了?”
余行摇头,内心却对他妈的直觉感到害怕。
“都不是……”余行的妈妈抓耳挠腮,“你身边就这么几个人,猜来猜去——”
余行的爸爸举手,“我有个大胆猜测。”
“你说,老余。”
“你老板,许总。”
余行再次被呛地咳了起来,他怎么忘了他爸以前是个警察呢?
“看,我们儿子这个反应就说明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