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阿苏部落一个月没有来收集的量,仔细算起来也就两个大布袋就可以装下。
朱芽手一顿。
她突然想:占据了藏量如此丰富的卤水矿,为什么圣城每个月只要两袋盐?
他们不会煮盐?
太奇怪了,真的太奇怪了。
她有些想不通,从接触的这些人来看,圣城流传出来的语言文化已经发展到远超这个世界人类的生活水平。
圣城的人知道盐,也知道如何利用盐,却没有将制盐的方法透露出来。
这未免有些不太合理,就像考试交上来一张只有答案的卷面,里面却没有任何解答过程。
是他们不想让阿苏部落知道,还是自己根本就不会?
她不相信圣城仅仅只想得到两袋盐。
知道盐的用处后,没有人不希望得到更多!
但同样,没有人能告诉朱芽圣城如此行事的理由,她还是按下疑惑,专心煮盐。
水位下降过半,釜中渐渐有白色盐粒析出。
她发了会呆,才又转去搅动陶釜中的卤水,防止盐粒粘在釜底,才又往其中添上一些卤水。
如此重复几遍后,釜中变有厚厚的盐层形成。
把它取出在太阳下将剩余的水分晒干,便能得到颜色黄白的粗盐。
一天一夜过去。
朱大黄在旁边玩累了几次,趴在朱芽脚边睡了两觉。
从山那头带来的食物也所剩无几。
这边是荒芜的干旱土地,对岸是焚烧千里的焦黑死域,连河中都是游鱼的干瘪尸体,自然也就不存在能够补充食物的可能。
而且大狗狗已经两日没能喝到水,只能从野菜野果中补充少量水分,连排泄也变得艰难起来。
朱芽只好收拾了东西,将灶台痕迹清理干净,才背上半背篓粗盐返程。
这背篓大,装满一半少说也有三百斤,用起来仔细点,也能够度过一个冬天。
……
两日之后,朱芽回到了山枭驻留的那片林子里。
此时的背篓已经满满当当,下面是严实包裹起来的粗盐,上面则是回程路上在山上采摘的各种药材。
三七、山参、板蓝根甚至还有一株灵芝。
这灵芝来的奇巧,是一只小狗般大小的红松鼠衔着,在朱芽低着头采摘板蓝根时从树上丢下来的。
她一时不察,正巧被这灵芝砸了一下。抬头就看见一只红松鼠笑嘻嘻地看着自己,一闪又消失了踪影,只在树林间留下鬼魅般的红色。
好在朱芽心大,知道它大概和山枭野獴一样,都是成了灵的动物,若叫蒲松龄见了,怕是还能再写一本聊斋。
她只有些不明白红松鼠为何会送东西给她,左思右想也只能想到自己杀了两头巨熊上,说不得红松鼠与两头巨熊间有仇怨,自己无意中帮它们除了恶邻也不一定。
便朝着红松鼠离开的方向道了声谢谢,安心将这株手掌大的灵芝收下。
朱芽一靠近,山枭就感知到了,但是外头太阳正烈,它等到朱芽停在树下,才显现出身形,发出咕咕咕咕的招呼声。
“瞧你这些日子过得还算不错”朱芽见它羽毛蓬松,体型也比上次见面时大了些许。
“咕咕咕咕。”瞧你们俩怎么脏兮兮的?
“山的那头起了大火,将森林都烧完了,我和大黄往那头去,也不免沾上灰尘。”朱芽用手摸了一下脸,蹭的手也黑脸也黑,一路上都没有水源,她们也只能当几天泥灰里打滚的“野兽”。
“阿苏那个家伙一早就知道会有大火,早就跑得远远的,这天火引发的火灾,我们也没有办法。”山枭梳理着自己有些凌乱的翅羽,无奈道。
朱芽一愣:“你认识阿苏部落的神灵吗?怎么记忆中我从来没交过它的模样?”
“也算是认识吧。”山枭嫌朱芽身上脏,便没有飞向她的肩膀,而是在离她更近的树枝上落了下来。
“我们见面的次数不多,那个家伙叽叽呱呱烦人的紧,我又不爱在太阳底下活动,也就没什么交集。”
“我死的时候就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它,前些日子感知到了它的气息,不过现在又找不到了。”
山枭想起了那场带血的雨,虽然不知道是哪只倒霉蛋,但肯定不是阿苏。
那家伙聪明又狡猾,即使实力不显,却也没那么容易死。
“你操心它干什么?”山枭伸出爪子扣扣腹羽,问道。
朱芽将家中收留了阿苏部落的觋的事简略与山枭说了。
一听完,山枭突然呱呱叫起来,圆乎乎的眼睛瞪得老大,羽毛炸起像要和谁打一架似的。
“阿苏这只坏鸟!鸟都不好意思住进你的领地中,它倒好,丢下自己的部落跑了不说,还跟人光明正大地住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