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陆遂再次怨恨地盯着即墨偃:“你当真该死。”
话音落,他与陆听雅默契挥剑斩向即墨偃。
锵!
锵!
修慈倏地出手,执棍挡下二人的剑。
趁二人没反应来,她掌心催动神气往前一送,二人踉跄后退几步才堪堪站定。
陆听雅惊声道:“李前辈!”
修慈收回叩心棍,闪身到即墨偃身侧,扣住他的手腕。
看似防止他逃跑,实则在悄悄给他探伤。
陆遂亦是不可置信看着她:“前辈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在苍幽古林相识,后一路到四方城外,她明明是温和正直的正道前辈,怎现在会护着一个魔修,难道真如当初苍幽古林中那小师姐她们所说的她是魔修?
陆遂兄妹和修慈无声对峙着。
一旁的江紫棠背手捏着符箓朝修慈道:“前辈,这魔修极可能是邪魔的同伙,您为何要救他?”
修慈神色不变:“一个人好坏并非是按修魔修道来分辨,我并未在他身上感受到黄林的灵力。”
“你们若不信也该带回宗门让长辈定夺,而不是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杀了他。”
“若他是哪个魔门的弟子,你们这样会引起两宗之战。”
她不着痕迹捏了捏即墨偃的手腕,后者冷声道:“我名严墨,出身拜月门,你们这般误杀我,拜月门绝不轻易了了。”
二神天衣无缝的一番话下来,陆遂三人都沉默了。
他们宗门虽隐世了,但大体也知道现在正道魔门各据一方,井水不犯河水。
陆遂渐渐冷静下来,他看向即墨偃:“你当真没有杀我师弟?那你为何有我师弟的魂珠?”
即墨偃冷声道:“没有,我杀了天……魔修,魂珠是从他身上掉出来。”
陆遂皱眉,并不信他的话:“魔修杀魔修?”
又不是在抢夺灵宝,魔修间突然自相残杀属实没有说服力。
即墨偃沉吟道:“他躯窍已废,便想要夺舍我躯体,我自然要杀了他。”
实际上是他在此地遇到重伤逃跑的天魔,天魔临死前没忘记来这里的使命,便想自爆杀死他,他耗尽修慈渡的魔气才保住性命。
至于那魂珠的确是从天魔碎成血雾的天魔身上掉出来的,魂珠特殊自爆也不会碎,他刚捡起魂珠,他就提剑赶到。
陆遂默了默:“既然李前辈相信你,那你可敢和我们一起回我宗门由长老一探?若没有我会向你赔罪,若你杀了黄林,我宗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即墨偃淡声道:“自然。”
修慈在陆遂选择带即墨偃回宗门时暗暗松了一口气。
其实她可以直接表明她和即墨偃相熟,亲自担保,但她看陆遂三人经黄林一事对魔修敌意十足,便熄了讲明事实的念头。
她还要留在他们身边,因为她看到江紫棠的修为是筑基后期,就要渡金丹劫了。
陆遂他们在密林的另一边找到了黄林干枯的尸身。
三人跪在他身边,眼泪止不住,特别是陆听雅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修慈和即墨偃站在他们身后沉默地看着。
宗门培养弟子不易,但成仙之路充满坎坷危险,在历练途中殒命某种程度上也是一件极为正常的事。
修慈突然想起自己在坠雷秘境误会即墨偃吸修士灵气,当时她还撂下狠话。
忆起此事,她心中再次充满歉意地看向即墨偃。
即墨偃无声问她怎么了。
这里不是道歉的地方,修慈小幅度摇了摇头,心道即墨偃当真是她见过性子最好的魔了。
最后陆遂把黄林安置在储物戒中,待回到宗门再行安葬。
江紫棠道:“前辈,我们打算现在就要带严墨回宗门。”
修慈点点头,默默思考什么理由能让她跟着她们一起。
避免她们回宗途中遇邪魔同伙而遭报复?
防止她们修为不够让即墨偃途中逃跑了?
她想得认真,连陆遂走到她面前都没有注意到。
陆遂轻声道:“李前辈。”
修慈闻声回过神来,便看到陆遂已离她不过一尺远,她眨了眨眼:“怎么了?”
陆遂道:“前辈,我们能再见面也是缘分,这次一定要赏脸来我们宗门。”
瞌睡就有人送枕头,修慈心下一喜,克制没有让自己答应太快而暴露她的迫不及待。
江紫棠却以为她这样是犹豫想拒绝,她上前道:“前辈您就答应吧,就当是去游山玩水,这次出门前掌门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我们请您回去做客。”
修慈面上淡然沉吟道:“也好,途中也能护你们周全。”
“太好了。”
陆遂三人具是一喜。
修慈笑了笑,然后便看到陆遂拿出捆仙绳,她笑意微敛:“这是做什么?”
陆遂抻了抻捆仙绳理所当然道:“自然是要把严道友捆起来。”
他看着即墨偃笑不达眼底:“严道友能理解的对吧?”
修慈看向即墨偃见他冷沉着脸,心道在此方世界当真是委屈他这个魔神了,三天两头就要有人要捆他。
她松开握在他腕间的手。
即墨偃侧头不解的看着她,却见她蓦地出手,自她袖间飞出一道蓝绫缠上他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