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朱憬怀脑子瞬间清醒,“要血做什么?”
“当然是研究您身上的毒。”
朱憬怀把本已缩回的两只手藏在袖子里,“不必了,本王会请御医看的。”
江玥猛地起身,眼看就要下车。
“别...先别走...啊啊...啊”
朱憬怀伸手想拦住江玥,谁知在他伸手的那一刻,江玥迅速拔出腰间软剑,在朱憬怀的右手食指上划了一个小口。
江玥从怀中取出一只小瓷瓶,不理会朱憬怀的抗拒,用力将他的手拉过来挤了几滴血。
被松开后朱憬怀仍惊魂未定,他盯着自己右手食指上几乎看不见的伤口,愤怒地开口“武功高了不起吗?你有没有一点敬畏之心!”
看对面那人毫无反应,朱憬怀更加生气,“伤害亲王身体是死罪你知道吗?”
江玥瞟了一眼已经看不见的伤口,“哦,殿下伤到哪里了?”
朱憬怀觉得她的眼里满是嘲笑,想到自己竟然不如一个姑娘胆大,竟显得自己这般娇气。
“算了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本王不与你计较了。”
他转身拉出车内壁的抽屉,将里面的瓶瓶罐罐扒拉了一遍,最后拿出一个红色小瓷盒。
他将小盒子放在江玥身边,右手食指伸到江玥面前。
江玥疑惑地看向他。
朱憬怀用下巴指了指,又伸了伸右手。
江玥拿起红色盒子打开,凑近闻了闻。
“祛疤的?”
“治外伤的。”
朱憬怀看着江玥慢慢合上盒子,抬头看向他,认真地说,“您的伤口已经愈合,不需要这个药了。”
朱憬怀:......
最近京中最大的事便是南烟王就藩,王府一直在收拾东西,钦天监选了下月初一为吉日,宜出行,宜迁居。
而街头巷尾的百姓也多了一项谈资。
听闻翰林院刘大人家为了尚主竟将未来的儿媳和送嫁的兄长烧死了。
空穴来风,未必无音。
很多人都在凌悦客栈看到了被烧毁后的房间,据听说官府查验后确认死者为一男一女。
真是造孽啊!
邻桌的老大爷侃侃而谈,旁边的人都听得津津有味。
“那日我就在凌悦客栈,那位江公子真是好气度,可惜啊真是可惜!”
“那客栈也很好,江公子和江姑娘出了事,客栈还帮江公子完成了分发粮米的遗愿。”
“当官的有几个好人啊,可惜了他们兄妹俩,好不容易相依为命长大,竟这般丢了性命。”
江玥和朱憬怀边吃饭边听老大爷高谈阔论。
朱憬怀饶有趣味的看着江玥,“你和刘家有仇?”
“无仇,以后也无怨。”
朱憬怀挑眉,“难不成你真和刘家定了亲?”
安国侯现在到底什么立场?
“小时候父母定的。”
那刘家还敢打三妹的主意?而且,娶了这位小侯爷比尚主划算多了吧。
朱憬怀不知道刘家在做什么,“那把火真是刘家放的?”
“还没查出来。”
“安排京中的人继续查吧,你准备好了吗?明日就出发了。”
对于能把安国侯的女儿拐到他封地这件事,朱憬怀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放心。”
江玥不是个温顺的人,朱憬怀很清楚这一点,家里有个悍妇虽然有些没面子,但好在实惠,朱憬怀还是很热衷于和江玥进一步发展关系。
“你看这是什么?”
江玥看着朱憬怀掌心的一锭银子,奇怪地看向他。
“那天晚上,从那位老妇人身上取的。”
江玥想起来了,那件事现在仍然让她感觉尴尬,所以她没有开口,只默默地等朱憬怀的下文。
本王发现你是一个很有趣也蛮善良的人,朱憬怀在心里说。
“本王并没有取她身上的一千两,放心。”
江玥“嗯”了一声,低头研究桌子的纹路。
次日,朱憬怀进宫辞别父亲和嫡母,还有诸位兄弟姐妹,带着所有家当和皇宫的赏赐,浩浩荡荡一大串队伍向他的藩地南烟出发。
江玥收起桌子上的医术,看向她的小丫头阿顺,“师父可有消息传来?”
她半个月前去信问师父要逍遥散的解药,时间差不多了,怎么还没有回信?
“许是耽搁了吧,我并未收到任何信件。”
江玥这次没有和朱憬怀一辆马车,她单独要了一个,带上了自己的小丫头。
此去路途遥远,观里能安排的人手有限,初到的一段时间难免会信息不通畅。
江玥向来艺高人胆大,南烟王的处境并不算好。
或者说,如果南烟王打算做一个藩王,在南烟城待一辈子,他大概会比较安全。若他想多争取些什么,京城那边定会百般阻拦。
可以说,南烟王几乎没有任何赢面。江玥却还是选择了他,没有别的原因,纯粹是东宫更差。
“咚咚”,一阵敲门声传来,“江公子,殿下请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