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玥凝神静听。
“太晚了,明早再回吧。”一个老翁的声音?
“明早更容易被人看到,大半夜的,谁会在外面晃荡,放心吧。”
江玥循着声音转过街角,进入另一条街道。
一个老妪佝偻着身子在前面走,手里拎着一个圆圆的东西,似是用布包裹着。
大半夜的,也不知道这是谁家的老人,没有子女管的吗?江玥想。
她突然想到了师父。
离开青云观有两个月了吧,她抬头望向被涂满银色的夜空。
一轮圆月孤独地悬挂着。
师父此时是否和她一样,望着这玉宫享受深夜的寂静,再笑饮一口茶,在心里叱骂她这个违抗师命的徒儿。
“啪嗒!”
江玥一惊,向前看去,前面老妪身上像披了一层银光。
嗯?是她手里提的那个东西在滴水?
江玥心生警惕。
她集中注意力,“一滴,两滴,三滴......”
颜色是......
红?
江玥顿觉毛骨悚然,是红的?还是黑的?
她看不太真切。
前面的老妪一步一步走着,手里圆形的包裹还在滴水。
“啪嗒...啪嗒...”仿佛滴在江玥心上。
她不再耽搁,疾步上前,一个手刀砍在老妪的脖颈处。
啪!圆形包裹掉在地上,“咚”得一下撞到江玥心里。
她顾不得扶住摔向地上的人,缓缓蹲下身子,看着眼前的麻布包,深吸一口气,向前伸出了手。
......
几息后。
江玥还在蹲着,死死瞪着眼前的东西。
在她身前,麻布正平摊在地上。
上面是碎成三瓣的......
西瓜......
她眨眨眼,鼻尖嗅到了一点酸味。
是一个坏了的西瓜。
她看向身侧昏迷的老妪,又看向摔成三瓣的西瓜。
她的腿一软,滑坐在地上。
她狠狠吸气,待心跳恢复正常后,用手撑着地起身。
转身向四周看了看,还好没什么人。
她盯着躺在地上的老妪,皱起眉头。
想了想,她将人背起,走到前面的角落,让她靠坐在墙边。
您便在这里歇息一夜吧,江玥在心里说。
她又想了想,晚上在外面睡还是有些冷的,遂将身上的外袍脱下,披在了老妪身上。
这件事实在过于尴尬,江玥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烫。
她摸了摸身上,对了,今晚出门时她顺手带上了那锭银子。
江玥将银锭子放进老人怀里,又细细将盖在老妪身上的外袍整理了好一会儿。
千万别冻病了,江玥祈祷。
她起身,迈出一步后又转回去,咬咬牙,从怀里抽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塞进老妪怀里。
随后她悻悻地回了客栈。
阿顺还没歇息,听见推门声抬头,“姑娘怎么去了这么久?”
“出了些意外。”
实在有些丢人,江玥捡着好消息说:“我帮南烟王办了件事,他一高兴给了我九千两银子。”
她将银票交给阿顺,吩咐道:“你去准备些热水,我要洗澡。”
“姑娘,你的外袍呢?”怎么只着中衣?
“那个...我回来路上看到一个老人家在大街上睡觉,就把外袍留给她了。”
阿顺点点头,出去叫人送进来浴桶和热水,摆好屏风,服侍江玥进了浴桶。
阿顺从屏风后出来,手里拿着江玥脱下的衣衫。
她要去洗一下。
咦?“这是血吗?姑娘你受伤了?”
江玥在浴桶里听到她问话,血迹?
“没有受伤,今天杀了两个人,许是不小心沾上的。”
“怎么有股酸味?”阿顺仔细嗅了嗅。
江玥突然想起一种可能。
她从浴桶里站起身,得赶紧出去看看,很明显的痕迹吗?
她左右扫视,却连个能披的东西都没有。
就在她要去把不远处的帘子揪下来时,阿顺的话又传了进来。
“好像还有西瓜的味道。”
江玥急中生智,突然大声说道,“啊!对,我路上一不小心偷了一块西瓜,没想到西瓜已经坏掉了,可能有汁水蹭在衣服上吧。”
听到屏风后传来一声“哦”,江玥呼出一口气。
“西瓜汁就西瓜汁呗,喊那么大声做什么?难道很光彩吗?”阿顺嘟嘟囔囔。
江玥听见了。
但江玥选择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