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兰……被吃了？”江宇臣显然也发现了，不可置信地喃喃道。这件事已经超出了他们可控制的范围，人类基因外泄这个不可逆的事实摆在两人面前。

柳清寒只感觉耳朵嗡嗡的响，眼前不断浮现出语兰的音容笑貌。他手背上青筋暴起，眼神有些麻木，声音沙哑：“准备击杀。”

怪物转过身，张开两个长着长长獠牙的黑色嘴唇，一跳一跳地往他们这边蹦跳了过来。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跳到附近的大石头上，这个怪物似乎还保留着笨拙的习性，习惯于用蛮力攻击。柳清寒松了口气，接过江宇臣扔过来的枪对准怪物。江宇臣也眯着眼化寒冰弓搭弓拉箭。

怪物却在此时抬起长长的触手，在树上的那件外套上掏了半天，最终掏出来一把手枪，学着柳清寒的姿势对着他开了一枪。

“小心！”江宇臣一个闪身过去，化出寒冰盾挡下子弹。两人一骨碌从石头上滚下去，原本矗立着的巨石也被怪物的触手缠上，隐隐有要被拔起来的趋势。

“它会用枪，已经不是怪物了。”江宇臣已经冷静下来，仔细思考着对策。他余光瞥见柳清寒肩膀有些发抖，看过去时眼神却很镇定。

“没事。我们先把他解决了。”柳清寒语气轻松，江宇臣却明显感觉到他声音里的哽咽。

被他们充作掩体的石头一下子被触手拔起来，面前中倏地腾起火焰，红色外焰包裹着蓝色内焰，从地底开始燃烧，与普通明火不同，它没有带来任何热度。雷暴劈碎的地面爆出裂纹，冷焰从蛛网似的裂纹中涌起，怪物自火焰中走出来，阴测测地笑着，声音像钝刀磨着地面般难听：“找……到……了。”

江宇臣一静。

还特么会说人话了。

他不敢再耽搁，迅速和柳清寒商量了一下对策。

江宇臣手里端着一把S12K，将扩容弹匣装好后，火力击中在怪物的触手上。乱七八糟的触手加上两栖动物标准的坐姿，让他一时间有些弄不清这怪物的品种。

江宇臣脑海里猛地闪过一句话。

多基因杂交融合。

“他不是第一个异种！”江宇臣一边扶着枪对他射击，一边对隐身在暗中的柳清寒道。

江宇臣灵活的躲闪着怪物触手的捕捉，柳清寒看准时机来到怪物身后，借助身边大树的后劲里往上一蹬，成功一跃而起到它的后背，眼神发狠地抓住它的脑袋，抬起手将匕首狠狠扎进它的背部。

怪物一下被激怒了，触手缠住柳清寒的身体想把他甩下来。柳清寒死死地用手扣住它的皮肤，拳头像雨点般砸到它的头上。怪物一时间似乎失去了攻击力，触手也软了下去，他抄起最近的一只触手，手起刀落狠狠割下。

此时他已经暴露在空气中，怪物的触手已经把他从背上拽下来。它愤怒地看着柳清寒，另一只触手缠住他的脚，张开血盆大口就要把他往嘴里送。

一发发子弹不断射过来，怪物的眼睛左眼爆裂开来，疼得甩开了柳清寒。眼看着柳清寒就要被甩进火焰堆里，江宇臣一个闪身冲上去接住了他，然后对着它使用分化能力。

原本暴走的怪物忽然安静了下来，在空中晃来晃去的触手终于停了下来。

江宇臣就这么直直地和它对视着，怪物像是被蛊惑了一般，拿起枪对准自己的脑袋，触手不太灵活地扣下扳机，在一声巨大的枪响中倒在地上。

柳清寒被江宇臣抱着，听到声音猛地回头：“它死了？”

江宇臣眸光深沉：“嗯。”

柳清寒目光落向不远处那件血淋淋的外套，紧紧地攥着拳头，眼底的恨意和愧疚快要溢出：“如果我早一点到……他就不会……”

“没关系，这不是你的错。”江宇臣抖了抖衣袖盖住被烧伤的左手，另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肩膀。

柳清寒走过去将那件衣服取下来，大颗大颗眼泪砸在被血浸满的血色外套上。他轻声念叨：“我带你回基地。”

感受到手臂上的阵阵刺痛，江宇臣微微蹙眉，缓声道：“阿寒，我们该回营地去了。”

“好。”柳清寒捧着那件滴着血的外套，还想看看能不能带点其他什么回去，但地上除了斑驳的血迹，就只有几块啃得只剩下半根的碎骨。

柳清寒眸光又颤了颤。

沈郁的声音从通讯器里响起：“我联系了就近的东南基地，但一直得不到回应。”

“联系主城吧。”柳清寒声音有些累。

“你快回来，营地这边情况不太好。”沈郁话音刚落，那边响起一阵嘶吼声，然后就是一阵混乱的枪声。

通讯器的信号被屏蔽，他完全听不到沈郁的声音了。

两人正准备出发，江宇臣眸光一瞥就看了挂在树上的一个人。“等等。”他拦住柳清寒。

“怎么了？”

“你看。”

柳清寒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就望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挂在树干上，身上穿着改良过的作战服，扎着的丸子头半散开，像是被甩上去挂着的一样。

“那好像是俞音。”柳清寒皱着眉道，“她怎么会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