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到现在为止死的第一个人，在这之前通过的人全部抱在一起欢呼，还没通过的则是阴沉着脸，或者开始准备遗书。这里大部分都是军队出身，有良好的素质教养，所以现场并未出现什么暴乱。只有后面未经世事的学员们，除了秦扬洛年詹锦等人强作镇定外，很多学员已经被吓得抱在一起痛哭。

“上校，如果我被感染，可以将我的遗书交给我的家人吗？”女人深吸了口气，递过来一封书信。

柳清寒给了语兰一个眼神，语兰便微微弯腰，接了过去：“当然没问题。”

柳清寒低头给枪换上新的弹匣。他微斜的眉梢下，冷得没有一丝寒气的眸子里，有种凌厉逼人的冷意。

“咔哒”一身，新的弹匣换好。柳清寒抬起眼注视着她。

女人直感觉身体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她保持着身为军人最后的优良素养，不吵不闹地静静和他对视。

“你可以走了。”柳清寒道，语气平淡。“下一个。”

“部长。”一个alpha跑过来，气喘吁吁地道：“那条人鱼好像有些躁动，可能需要您去看看。”

许月言眯了眯眼，点头：“我马上去。”

身着军装的女alpha手里拿着电棒，正在和人鱼对峙着。许月言走时人鱼脸色都还算平静，这时候却青筋暴起，呲牙咧嘴地对着alpha。

“那电棒收起来。”许月言皱着眉道。

裴青枫回过头去看她，一双风流的眼眸带着质疑：“他是危险人员，我要把他控制住免得伤人。”

“我看你才是危险人员，你像个恐怖分子。”许月言走过去夺过她手里的电棒，“如果人鱼下来攻击你怎么办！”

“如果他等会伤人了怎么办？”裴青枫抱着臂，声音里夹杂着讥笑：“许部长可以负责吗？”

“如果没有不长眼的去激怒他，我保证他不会伤人。”许月言冷冷地看着她，“请你让他们都散开，不要围在这里。人鱼的报复心极强，如果他被激怒向我们发起攻击，没有几个人能是他的对手。”

裴青枫沉默了会，下令让周围的人员散开散开。

许月言安抚了人鱼一会，发现裴青枫在靠在后面车厢上看她。

许月言冷着脸扫了她一眼，回头又冲人鱼说了一句话，然后才走下来，替他关好门。

“请你不要在靠近这里，让他自己待着。”许月言眼神冷峻地再次警告裴青枫。

裴青枫低头看着这个比她矮了半个头的omega，正一脸凶巴巴地怒视着她，没忍住笑了出来：“宝贝，你好可爱。”

许月言：“？”

她满脸不可置信地朝她吼：“滚开啊！”

许月言回去时，审判已经差不多，江宇臣朝她招招手：“发生什么了？”

“一点小问题，已经解决了 ”许月言调整了一下憋得难受的胸腔，深吸了口气道。

“脸怎么红这样？”江宇臣看着她，许月言两遍脸颊不知何时泛着红晕，看着可爱极了。

许月言想起那张嬉皮笑脸的脸，脸上难得出现了厌恶之色：“碰上了条狗。”

审判结束之后，作战部的人员开始组织大家上飞机，准备回城。

许月言本想邀请江宇臣一起同座，但江宇臣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找柳清寒。

“你先去吧，我……要等一个人。”江宇臣对他说，眼神看向还在那边的柳清寒。

许月言似乎明白了什么，点点头离开往飞机那边走了。

江宇臣走过去时，柳清寒还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语兰站在隔他有点远的地方担忧地看着，见江宇臣来，走去他旁边：“博士，您……可以请您帮帮忙，看看上校吗？”

江宇臣点头：“没问题。”

他大大方方地走到柳清寒身边，坐在他身边的座位上。一股浓烈的栀子花信息素环绕着他，江宇臣看了眼柳清寒：“还好吗？如果需要什么心里疏导之类的，我想我应该可以帮得上。”

柳清寒没有动，江宇臣把手放他肩上，眉头微微皱起。

他在发抖。

和考核时那个笑的贱嗖嗖的柳清寒不一样，现在的他周身就像冰山一样泛着寒意。

江宇臣想了想，握住柳清寒的手，释放出温柔的安抚信息素。

柳清寒终于像回过神了似得，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走吧。”他道，“上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