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是世界的主宰。
李立农非常猖狂,城门口只能听见他的笑声。
此时陆陆续续有人来,聚集在城门口,不少流民也混杂其中。
“那个人是怎么了?”
不会是出什么毛病吧。
千里迢迢来到这里的流民迫切地想要进城,好好地休息一下,饱饱地吃一顿饭。
没想到开头今天这么不顺利。
同样和他是流民的人挤成一堆,“不知道,好像和我们一样,想要进城。”
“进城?”来人心中一惊,这才注意到南阳城门前不同寻常的气氛,卫兵手持尖锐的长枪,警惕地看着蜂拥而至的流民。
其他人也不善地看着,好像在看什么生死仇人。
这是怎么回事?
不妙的预告从心中升起,不会是他们想的那样吧。
南阳城拒绝他们的进入。
流民们心里打着鼓,看着南阳城的郡守从里面出来。
把李立农接了进去,然后又关紧了城门,卫兵一个一个地检查进城的人。
“你从那里来?”
“我家是凉州的,是第一个逃难的,一路走,就到了这里。”他身形哆嗦着,露出一个谄笑,谄媚地看着守城的士兵,“家里除了我,还有我兄弟,兄弟还有一个儿子,也跟着一起过来了。”
“兵爷,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进去了?”
守城士兵大手一挥,武器横在胸前,“不能,流民不允许进城,必须经过严厉的盘查,”他终于用正眼看了自己面前的流民,流民身上穿的很破烂,身上也脏兮兮的,一双眼睛可怜地看着自己,大个的男人现在就像个小媳妇。
他却丝毫没有感到怜惜,就是这群可怜的人,进城之后连着杀了好几个人,当时是他们没有想到,把他们放了进去。
现在,任何一个人都别想进入南阳城。
“呜!”失去了所有的希望,那个人从心底里发出一声哀叫,像承受了很大的力量,野兽悲鸣。
“兵爷,我肯定会听话的,能不能让我进去,求求你了,如果不进去,我肯定会饿死的。”
说着,他就想要强闯,被士兵宽大的臂膀挡住了,士兵很不耐烦,“你们不能进去,老实在外面呆着吧。”
他侧头示意了一下,南阳城的南面就是专门安排给流民的。
那里都是草地,一丝人烟也没有,昆虫从草丛上跃过。
人群中顿时哗然起来,凭什么不让他们进城。
他们本本分分的,什么坏事都不干,上到祖宗,下到他们,都勤勤恳恳为自己种地。
轮到他们却这样。
“你是什么人?从外面来干什么?”
这是一个从从外面回来的本地人,他上前,经过严格的盘问过后,确定了身份,卫兵让开了一个小道,仅供一人通过,“进去吧,近期不要在出城了。”
下一个又是流民,看到了前面人的惨状,他心怀侥幸,站到了盘查士兵的身边。
“去那边待着吧!”
又是冷酷无情的话语。
失魂落魄地离开队伍,男人带着家里的人走向旁边。
空气更安静了,每一个人都站在原地,期盼自己会是被允许进入的那个。
直到大部分人都轮过去,没有一个人被允许进入,失败的人都聚集在空地上,无措地对着视线。
支撑他们一直行走的动力就是南阳,已经到了,却被禁止入内,这对他们的打击是巨大的。
他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忽然,人群中传出来一个声音,很微弱,却一下唤醒了他们的意识。
“我比你们来的都早,在之前还有一个人,他也是流民,为什么他能进去,我们进不去。”
“我知道你说的哪个人,我也见到了,没听见人家说,人家是县令呢,还有一个当官的叔叔,我们比不上。”
“都是因为那群狗官,我们才被迫背井离乡,否则,我们现在还在家里呢,根本不用这么艰难。”
他重复了一遍,“都是那群狗官。”
有认识李立农的人说,“那个人我听说过,是我们隔壁县的大人,我们村里有一家媳妇就是那个县的,听说,他们县县令非常坏,一见到一个长得年轻漂亮的女人,就派人掳进府里。”
“被带走的那些人,村子里的人再也没有见过,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也是想到了那样的景象。
逼不得已,没有办法的人家只能在女儿7,8岁的时候就把婚事定下来,早早嫁出去,远离所在的县城。
谁家没有一个女儿,听到好人家的女儿被这样糟蹋,一个个恨得咬紧了牙齿,一个逃荒还把女儿带上的人说,“要是我遇到了,肯定把他碎尸万段。”
他的宝贝女儿,自己还疼的得不行,怎么能交给那样的男人。
一石激起千层浪,心中有气的人纷纷诉说起来。
自己村里的大人,镇上的大人,县里的大人,是如何的嚣张,没有人性,年年加税,他们得把过冬的粮食交出来一大半,才能补上这个亏空。
以至于到了灾年,他们连果腹的食物都没有,只能背井离乡。
每一个人都有一大堆的话要说,大家越说越气愤,姓李的那种狗官,还能进城,他们这么多人,却只能在外面待着。
他已经吃到了香喷喷的食物,他们还在这里忍饥挨饿,肚子都快被勒扁了,也没有一个进口的食物。
秋天,虽然还没有像冬天一样,但穿着单薄的流民已经感受到寒意袭来,风窜进他们的衣服缝隙,再把整个人都吞噬殆尽。
阵阵沉默。
人流还在不断聚集,停留在他们身边的人越来越多。
小鱼站在后排,等快轮到自己了,就从队伍里嗖地一下溜走了。
头也不回,远离了南阳城。
“哦?”城墙上的人声音一顿,人群中,有一个很显眼的人,她逆着人流走了出去。
此人沉默着,看着她消失了踪影。
“发现了吗?”
这里的人要乱了,局势快要控制不住。
不管在哪里,都很有可能被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