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卿并未答话,汨罗等不到他想要的回复,拥了她片刻,起身去继续收拾屋子。
他动作麻利,自己草草应付了两口后便去洒扫,破了的屋檐一点点修缮。
君卿望着他的背影,沉默蔓延在暴雨中。
一直忙到快入夜,当汨罗不知道第多少次拿着洗净的抹布擦拭着桌椅时,君卿蓦地开口:“你说的和我一直在一起,就是让我一直看你擦桌子的背影,到你毒发身亡?”
汨罗身形一顿。
“转过来。”她命令道。
两人视线相对的一瞬,君卿拍了拍床沿。
汨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他攥着手中的绢布,扔下一句“我先去洗漱”便仓皇逃了。
君卿看着他出逃的身影,甚是不解。
又等了好一会,她才渐渐听到动静。
汨罗推门而入,头发一绺一绺地垂散在身前,显然刚洗过。
他穿着黑色的中衣,衬得领口处旧不见日光的肌肤像是倾泻的月光。
他靠过来,坐在她身侧,垂着眼眸。
君卿朝他伸出手:“你怎么自己洗了?还有热水吗,我也要洗。”
汨罗却握住了她的手,抬起了她的下颌,慢慢朝她俯下身来。
君卿这才转过弯来,他要做什么。
她头一偏,讽刺道:“你可真是会珍惜时间。”
汨罗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脖颈处,他仿佛失去了一切为自己辩解的能力,只是轻柔地将唇印了上去。
君卿仿佛被烫到了一般,不自觉打了个哆嗦,伸手将他推开:“我要洗澡!”
他的眼睛像蒙了一层水雾,意乱情迷不过如此。
君卿蹙眉:“你是不是毒侵肺腑,先聋了耳朵?”
汨罗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去给她准备热水。
君卿解了衣服,只留了贴身单衣,坐在浴桶的边缘,看着他将一桶又一桶热气腾腾的水灌入。
汨罗用手试了试水温,“可以了。”
君卿托着脑袋看他不敢直视的神色,这人可真是矛盾,明明刚刚对她那般亲热,此刻却又如此纯情自持。
她指着自己脚踝上的镣铐:“帮我解开。”
汨罗没动。
“解开,我就陪着你,在这里,一直到你毒发身亡。”
汨罗还是未应。
君卿勾着他的下巴,将他缓缓带到自己身前,右手掬了一捧水,自两人之间,自她指尖一点点任其流淌,任其将她月色单衣浸成透明,贴在身上。
汨罗视线左闪右避,仓乱间对上了她的视线,却忽然见她朝自己靠来,吻住了他。
这一吻,比起那天山中月下,更加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