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初词拔出笔帽,拉他过来,“我觉得可以洗掉的更好,常换常新,发型和衣服有很多。”
“好的!”毛蛋伸脑袋,乖乖贴过来:“请简宝贝给我画一个酷炫吊炸天的新发型。”
精心打扮一番,毛蛋焕然一新。他昂首挺胸,楼上楼下转了一圈,所有部门光顾了一遍,再回来守在简初词身边,陪着他画其他机器人。
平时的毛蛋很热闹,可后面的几个小时,他不吵不闹,只是守在简初词身边,再看画画、再看他。
简初词腿边一团热,停下笔,毛蛋挨着他睡着了。晚上九点,好准时。
简初词放下笔,轻轻摸他的头,热呼呼的,像个暖手宝。
紧接着,耳边传来声音,“呼哼,咕噜噜,哼噜噜……”
简初词抿着笑,原来,小机器人也会打呼噜啊。
周政业闻声过来,把毛蛋从简初词腿边抱走,“我先送他回房间。”
奈何毛蛋抱得紧,不愿松手。
简初词轻声问:“他都是九点准时睡吗?”
周政业:“嗯。”
以前,周政业设置了灵活的睡眠时间,每天八小时,允许熬夜。结果毛蛋白天补觉,半夜串门,招揽所有机器人开联欢会,把科技园搞得乌烟瘴气。
简初词:“打呼噜也是你设置的指令?”
“嗯,玩累得时候会打。”
周政业每天升级毛蛋的系统,不是为了完善,只是想无限接近于真实。
周政业稍微用力,把衣角从毛蛋手心拽出去:“觉得烦吗?可以删掉。”
“不用,挺有意思的。”
声音不大,也不吵人,简初词打了个哈欠,他的呼噜好像有催眠功效。
“困了?”周政业放下毛蛋,“我送你回去。”
简初词:“不用,先弄他吧。”
毛蛋的卧室在办公室后面,专门隔出来的房间。有书柜,写字台,小床,床头摆着只毛茸茸的兔子。
放上床的毛蛋哼哼唧唧,直到周政业把兔子塞进他怀里,顺势抱紧。
毛蛋还“穿着”简初词画的衣服,牛仔背带裤和T恤衫,类似脖子的位置,挂着项链,像个时尚小青年。
毛蛋主要靠太阳能供电,过于兴奋或使用过度,电量消耗得很快,夜间需要额外充电。
周政业把磁吸充电头贴在肚子上,显示屏自动亮起,提示电量18%。
轻微呼噜声不断,周政业轻触摸画笔留下的痕迹,又去摸兔子,在心里说了晚安。
周政业原路返回,窗边空空如也,人和画板一同不见了。
仅剩留在椅子上的便签纸。
【我先回去了,晚安。】
落款没有署名,画了只兔子。
五分钟都不愿意等。
周政业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把抚平的便签放进摆满便签的盒子里,锁上抽屉。
简初词只主动来了一次,随后的几天,再也没了消息。沪市还有工作,周政业这两天就要回去。
唯一可以算作消息的,是毛蛋永不离身的手机,固定时间固定弹微信,和简初词的作息同步。
毛蛋从不静音,消息越多,就越惹人心烦。
周政业扣上笔记本:“没事去写作业,不要总烦人。”
毛蛋当然能听懂言外之意:“简宝贝喜欢我,他才不嫌我烦。”
“你总发消息,会打扰他。”
“他都是不忙了回我的,我才没有打扰他。”毛蛋美滋滋的,“简宝贝说了,我发的东西太好笑了,他特别喜欢看,还想让我发。”
周政业走过来,伸手:“聊了什么。”
“干嘛!”毛蛋收走手机,藏身后,“一颗蛋也是有隐私的,不能随便窥测。”
“我如果想窥测,会直接把你连上数据线。”
“切。”毛蛋递来手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偷学接近简宝贝的方法。”
周政业翻看聊天记录,没理他。
“技不如人,只能跟蛋偷师,还不肯承认。”毛蛋做鬼脸,“高分低能,追人都不会。”
“读到博士有啥用,到头来,还不是独自在办公室生闷气。”
聊天记录天马行空,大多是毛蛋发的搞笑视频。他很会找话题,能让简初词条条有回应,不光文字回,还有表情包和语音。
周政业从没见过简初词的表情包,也没听过那么开心的语音。
毛蛋瞄他逐渐变臭的表情:“看看看,都让我说中了吧。现在不光生闷气,还吃起了闷醋。”
“连一颗蛋的醋都要吃。”毛蛋蹭蹭鼻子挥挥手:“哎呀哎呀,好酸好酸,牙都酸掉啦。”
周政业按掉手机,面无表情还回去。
毛蛋爬回沙发椅,晃荡着小短腿,“你现在就该约他出来玩,吃饭逛街看电影,玩到晚上,再找个黑灯瞎火的地方散步。”
“趁他不注意,抱住就是一顿猛亲,亲的他睁不开眼、喘不过气,把嘴巴亲肿为止。”
周政业:“……”
毛蛋:“咋啦?不敢还是不会?”
周政业:“…………”
“算了算了,说了也没用。”毛蛋翻了个白眼,“硬木头雕不出精花,你自己难受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