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桃声泪俱下,继续喊道:
“夫人,您别生气,姑娘也不是故意瞒您!”
“她只是不想消息过早走漏,招来歹人觊觎,才对您谎称只是染了风寒!”
“还望夫人体谅,好生安置姑娘,免得她胎动流产啊!!!”
“夭桃……别说了……”
花血牙心急如焚,拼命阻止。
“姑娘,事到如今,你还要遮掩吗?!”
夭桃转过头,正义凛然,斥责花血牙:
“你都疼成这样了,还对夭桃谎称什么‘旧疾发作’,你真当夭桃是傻子吗?!”
“我……”
花血牙更加崩溃,明明是你误会了一切,怎么反倒骂我?!
“花鞘,她说的,是真的么?”
玉尊妃缓过劲来,凝视着花血牙,冷声开口。
“……”
花血牙趴在地上,百口莫辩,无语凝噎。
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离了大谱的地步!
“哼,原来如此。”
玉尊妃将他的沉默当成了“默认”,蹲下来,掐起他的下颌,冷笑:
“什么染上风寒,什么有些晕眩,原来都是你编出来,诓骗母亲的。”
“花鞘,你倒是,行事谨慎啊。”
“夫人息怒!”
夭桃“噗通”跪倒,继续求情。
“姑娘隐瞒身孕,也是希望保全莫家血脉,绝无恶意!”
“还望夫人看在山海王多年祈子的份上,饶过她这回吧!”
“姑娘,您也快给夫人道歉呀!”
夭桃一边说,一边给花血牙使眼色。
意思是:我都帮你遮掩“未婚先孕”一事了,你怎么还不服软?!
花血牙虽然无语,眼下,也确实没有更好的说法,能平复玉尊妃的怒气。
只能强撑起身,向玉尊妃一福:
“阿鞘知错……望母亲体谅……”
“罢了。”
终于,玉尊妃被一连串闹剧吵累了,揉揉眉头,退了一步。
“夭桃说的,也不无道理。”
“阿鞘,你怀了欢儿的孩子,这是好事,但你就算隐瞒旁人,也不该瞒着母亲啊!”
“否则,母亲像刚才那样,一个手重,伤了你的身子,该如何向将军交代?!”
“母亲教训的是……”
花血牙站起来,见玉尊妃态度缓和,就想尽快撤退:
“今夜,女儿叨扰已久,先退下……”
“诶,不急。”
玉尊妃却拉住他的手臂:
“方才,母亲不小心烧了你的药,又推搡了你。”
“你先到榻上躺下,母亲让人煮一碗安胎汤药,你喝完再走,也不迟。”
花血牙一怔:
“女儿身体无碍,不用麻烦……”
“没得商量。”
玉尊妃冷然打断:
“你回去以后,腹中胎儿要是有三长两短,母亲必定吃罪。”
“难道说,你就是希望,看到母亲吃罪?”
“女儿不敢……”
“那就去吧。”
“夭桃,点起熏香,烧暖炭火。”
“是,夫人!”
夭桃向玉尊妃一福,又朝花血牙偷偷一笑,愉快的做事去了。
花血牙还没回神,就被推到玉尊妃的雕花大床上。
还别说,裹着柔软的绒被,烤着温暖的炭火,嗅着淡雅的熏香……
后颈的疼痛,竟然减轻许多。
“呼……”
花血牙缩在被窝里,长叹一口气。
今夜真是一波三折,历尽艰险。
万幸,所有危机都化险为夷了。
眼下最紧要的任务,就是赶在下一次变身,也就是明天晚上之前,离开王府,找到沈涯,拿止痛药!
花血牙定好计划,逐渐犯困,闭上眼睛。
准备小睡一觉,恢复一点体力,明天上午就动身。
迷迷糊糊间。
“阿鞘,醒醒,喝药了。”
是玉尊妃的声音。
花血牙坐起来,接过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正准备张口。
忽然,他留了个心眼,先闻了闻气味。
这一闻,瞌睡顿时醒了大半!
大藏花、红膝、鹿香……
花血牙虽然不会医术,但他听沈涯说过,这几味药草,有非常强劲的,活血化瘀的功效。
换句话说,这个配方,对怀孕的女子来说,就是打胎药!
“阿鞘,怎么不喝?”
玉尊妃看到花血牙面色犹豫,柔和的笑了。
“母亲,这是何药?”
花血牙试探地问。
“安胎药啊。”
“方子是沈脉的徒弟写的,阿鞘尽管安心。”
“……”
花血牙看着玉尊妃,流了一滴冷汗。
虽然他是男子,别说身孕,就连子/宫也没有。
喝下打胎药的后果,肯定没有女子严重。
不过,肚子会不会受罪,还是说不准。
忽然,花血牙灵光一现,想到一计。
他不是正发愁,如何解释“怀孕”的谎言吗?
不如将计就计,喝下这碗药,让“孩子”被打掉……
他“腹中空空”的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
“阿鞘谢过母亲赐药。”
想到这,花血牙就一仰头,将整碗药灌了下去。
“咳咳……”
顿时,一股刺激怪异的味道,充斥他的口鼻。
“好了,躺下吧。”
玉尊妃接过药碗,起身:
“母亲就在外面看书,你若身体不适,就喊母亲进来。”
玉尊妃走后,花血牙迅速闭眼,强迫自己入睡。
他必须保存体力,才能维持易容术。
不料,没过多久,腹中突然袭来一阵绞痛,而且愈演愈烈。
不到半刻,花血牙就痛得头晕目眩,眼前泛黑。
花血牙猛地睁眼,情况不对!
大藏花、穹草、鹿香本为益草,即使大量摄入,也不会引起如此快速、明显的疼痛。
更不用说,他根本没有女性的器官。
花血牙当即断定,玉尊妃给他喝的药里,还有其他有害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