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云怀策点头，随即想起什么，顺着问：“你还真舍得把你那把宝剑拿去赌啊？”

想通了一些事，云缨也不惊讶她大哥知道她和杜衡今儿在金运坊做赌这事。

她一回来就来她大哥这里的目的，本就是要问一些事，既然她大哥提到了，那她还想什么找话题切入？

“我有把握。”随即语气一转，神情认真，“大哥，宫里是不是有人打我主意了？”

这话一出，云怀策的脸色顿时僵下来，眸光一闪，微微避开一点云缨的视线。

脑子快速转动，想说点什么来糊弄过去，可自家妹妹的视线一直在他脸上，而且自家妹妹虽然很多事不用心，但人不笨，相反，某些时候还很聪明，不然也不会问他这个问题。

云怀策头有点疼，说吧，又怕自家妹妹追根问底，有些事儿他不能说啊；不说吧，这......哎，罢了，挑能说的说就行！

有了决定，云怀策不再犹豫，神色立马一正，“嗯，二皇子想娶你为侧妃，但阿爹一知道就想了办法，现在已经解决了。”

还真是二皇子啊！云缨目光一顿。

也是，当下成年的皇子也才三位，五皇子会娶她阿姐，虽说赐婚圣旨要在她阿姐年满十七后才下，但不出意外，已是板上钉钉。

四皇子虽还没娶正妃，但她这个嫡次女不可能再是四皇子的正妃，也不可能是四皇子的侧妃，皇帝不会允许皇子正妃未娶就先娶侧妃。

更不可能一门同嫁五皇子，那就只有已娶了正妃的二皇子了。

云缨眸底一沉，不追问这事是怎么解决的，只问：“大哥，二皇子是因为阿姐会嫁给五皇子，才起了这个心思的吗？”

就说他妹妹聪明吧！

一确定结果，就想到了根本！

云怀策“嗯”了一声，抬手揉太阳穴，心想等下自家妹妹如果再问细节，他是沉默以对好还是直接来一句“不能说”才好？

可做好了决定，自家妹妹都还没开口，只皱着眉不知在想什么？

云怀策犹豫一瞬，开口轻喊：“阿缨。”

云缨回神，视线下垂，盯着盘子里的樱桃，轻声缓缓道：“大哥，阿姐能不嫁给五皇子吗？”

云怀策一愣，侧着的身子一转，看向外面，沉默下来。

这门亲事，对于别家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可对于他们家来说，他们只希望他们家不卷入皇储之争。

只希望云家女郎嫁给家世相当的人家或者家世差一点但人员简单的人家，喜忧随愿过一生。

他明白自家妹妹这话的意思，可他给不了自家妹妹想要的答复！

半响后，“阿缨，云家欠太师府一个人情，这是事实！而且......”

而且，最主要的是皇上想让云家的嫡长女嫁给五皇子！

停顿一下，云怀策闭了闭眼，喉咙一滚，把不打算说出来的话换为：“而且你阿姐她是将军府的嫡长女啊！你阿姐她...是愿意的啊。”

是啊，云家欠着太师府一个人情！

就因为如此，太师府出身的贤妃用这个人情为她儿子，也就是五皇子，来求娶云家的大女郎，他们家才不能拒绝！

还有，她阿姐是将军府的嫡长女啊！一个掌管大庆国北边兵权的镇国大将军府啊！她阿姐的婚事哪能不被惦记？哪能就轻易议一门与皇室不沾边的亲事？

可愿意不是想啊！云缨很想这么说，但她很清楚，这么说除了给家人徒添忧愁外，完全没有意义，什么都改变不了。

不是现在才清楚，也不是现在才知道她阿姐是愿意的，在知道五皇子想要求娶她阿姐时，她阿姐与她阿爹和阿娘说“可以”时，她就清楚，她就知道。

云缨眸里划过一抹悲伤以及一丝愧疚，替她阿姐悲伤，愧疚她小时候的一句自言自语：还好胎穿的不是嫡长女，不然就要像她阿姐一样整天学习了！

那时的她，只有庆幸，为自己庆幸！

云缨抬起茶杯，重啜一口，使劲咽下，把喉咙处的酸涩一同咽下。

“阿缨，五皇子此人还......”

看自家妹妹如此，云怀策凑近一些，言语小声，想说一句安抚、让云缨往好处想的话。

可话才起头，就被云缨打断，“大哥，我明白的。”

云怀策轻叹一声，不再继续说下去，提起茶壶，想给云缨续杯，但云缨按住了。

“大哥，我不喝了，我去找阿姐，等下与阿姐一起去祖母那里。”

云怀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最后什么都没说，“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