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问又一次醒来,脚上都已经戴上镣铐。
已经不在那个地下室了,顾问全身不适,关节酸痛,身上已经被上过药了。只轻轻一动,就能感受到脚腕上那股异常的不适的,链条的碰撞发出声音。
房间的设施很洁净,以白色调为主。
床对面的桌上,插着黄玫瑰,黄玫瑰上,挂着唯一的钟表。顾问挣扎的起身,或许是伤口的扯痛,突兀的掉了眼泪。
沈缺不讨厌黄玫瑰,但也不喜欢。
又受不了家里面,少了这一抹黄色。
拖着沉重的脚链,慢慢挪步到阳台门前,脚链只能延长这么远,阳台的门被封死了,打不开,唯一的作用可能也就只有阳光能够照射进来。
顾问能够确认,房间至少装了五个摄像头。
下一秒,李叔就打开门给送来了白粥。
“医生说,你的饮食需要清淡,能动就来把白粥喝了吧。”
顾问没说话,默默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去,接过白粥。就着勺子,一口一口的喝下去,没有说其他事。
没有开口,没有反抗,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表现得像一个听话的行尸走肉般,让他做什么就做些什么。
又一次盯着顾问吃完饭,李叔照常去收餐具,接过餐盘的时候。
在这段时间里,李叔听见了顾问第一句话:“他会来见我吗?”
这些日子,顾问做过很多次的心理建设,沈缺把自己关着,是要报仇吗。
后面发现,沈缺并没有来这里的意思,竟然有些自暴自弃,也是,他差点就死了,我可是他仇人。
他会折辱自己吗,像秦越那样让自己付出该有的代价吗。
而现在,顾问确定自己好似已经成为了一颗弃子。除了李叔,他没有再见过任何人。
这一句他回来见我吗,更相当于是,他还记得我吗?
李叔毕竟是跟着沈缺的人,对于顾问,上面交代了好好养着,他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可是不代表,能够让顾问就这么心安理得的在这里生活着:“托你的福,小缺旧伤未愈,在公海的一笔谈判中,铤而走险得到了最大的让步,得利范围涉及到了全香江。现在应该在参加柳家的庆功宴,不会来见你的。”
铤而走险,顾问注意到这个词。
但他没觉得李叔会全须全尾的将所有真相告诉他。
顾问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李叔还是为他解答了:“为什么是铤而走险,你玩过赌枪吗,在面对三个不同国家人的压迫,为了保全公海上全部的货物,少爷和人赌枪。不过很幸运,成为了最后的赢家。”
“那批货物很重要吗?”顾问问道。
沈缺敢赌命的瞬间,确实是令人惊讶。
这一次,沈缺在香江应该算是站稳脚跟了。
李叔认同:“沈缺毕竟刚接手,那批货物,价值3.8万亿美金。是少爷本来想送给政府的礼物,还没到就被人扣着。又碰巧是外国人闹事,少爷别无他法,和秦家少爷前往公海。”
秦越,现在站在沈缺身边的人,是他了。
“你就在这儿好好待着吧,别乱添麻烦。”
柳家的庄园在半山,沈缺很少来这里。
经过这一次,沈缺也能够明显的感受到里面的人对自己态度的转化。
柳今过来,手里拿着一杯甜白,递给沈缺。
“属实是没想到,其实这批货丢了就丢了,讨好的事后面也能做。你这次是为所有人,争取的利益。”
柳今指着觥筹交错的老油条,脸上的笑挂得藏不住:“看他们,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去了。”
沈缺顺势接下,周边环境嘈杂,其实他是最怕这种应酬聚会的,家里不方便,柳今提议要在柳家办,沈缺也就同意了。
沈缺点头,心里还是很烦躁,最近压抑得太久了。
柳今一笑,见秦越抽不开身,笑了笑带着沈缺走上一条蜿蜒的小路。周边种着很高的树,路上又有些落叶铺地。
也算不上荒凉,只不过和柳家有些许格格不入。
“这里住着的,是家里的姑妈。之前她是个心理医生,后来不愿意出去社交,就在边上起了个二楼小屋,她就住在那里。前院太吵了,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待在这里。”柳今说明自己的来意。
这边来往的人少,安静的不像样子。沈缺确确实实在这里得到了很好的放松,但对于心理医生的身份还是有些反感:“你是觉得,我心理上有问题?”
“没有,我只是觉得,你不是很喜欢应酬。”
柳今说着:“其实来香江旅游的外地人,大多也喜欢站在太平山顶看整个夜景。我觉得,你会喜欢这个地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