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易用手肘顶了下许靳哲，意味不明盯了他许久：“别给我装。”

许靳哲瞪了蒋易一眼，微抬下巴，开口说：“把你手拿开。”

蒋易见状，停止对许靳哲的顶撞。许靳哲垂头看向袋子，校服叠的整齐放在里边。

他站起来，拍了蒋易的肩膀，丢下话：“走了。”

蒋易“欸”了声，许靳哲回头睨了蒋易一眼，随即听到蒋易问：“你今晚还去不去club，老板今天进新乐器了。”

许靳哲：“今晚要去上课。”

蒋易纳闷：“又是那个雅思课啊？”

许靳哲淡声回复：“嗯。”

许靳哲话音落下，转身朝校门口走出去。

-

刚下晚自习的教室，原本寂静无声的环境在一瞬间化为嘈杂无章的菜市场。

苏虞一边傻乐一边收拾东西进书包。夏沁站起来，疑惑的盯着苏虞，手在她眼前晃了两下。

夏沁：“你今晚怎么了？”

夏沁观察了她整个晚上，一下课苏虞就时不时傻乐，或者莫名其妙的点头。

苏虞愣愣“啊”了一声，说：“没什么。”

苏虞回到家后，江思颜和苏洛还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听到门口的动静，江思颜关心道：“小鱼，饿了没有？要不要妈妈给你热点菜。”

苏虞脱下书包，摆了摆手：“不用了妈妈，在校门口买东西吃过了。

“那个，我先上楼了，你们早点睡。”

苏虞提着书包走进电梯。洗完澡出来后，她从书包拿出单词本，打算睡前记会儿单词。

单词本摊在桌上，苏虞忍不住拿起手机躺到床上。从相还校服之后，许靳哲便一直存在于苏虞的脑海里。

她对许靳哲这个人实在好奇，许多问题浮现在心头。

苏虞找到许靳哲的好友，她目光一停。

许靳哲的微信头像是一只金毛趴在毯子上。看到他的头像，苏虞唇角自顾上扬。

忆到自己的头像，她独自遐想几秒。紧接着突然翻了个身，拿枕头盖住自己的脸。

半晌后，苏虞恢复冷静，想起自己有正事未做，她在输入框内输入文字。

酥炸鱼块：【方便问一下你是高二的吗？】

其实苏虞也不明了自己问这个问题的意义何在，校服背后的2018小字已经明显告诉她答案。

X：【嗯。】

苏虞轻哼，这次回信息倒是挺快。

酥炸鱼块：【我怎么没见过你？】

X：【我也没见过你。】

苏虞：“……”

苏虞想再给他发条信息，但屏幕上方一直处于“对方正在输入中…”的字样。

苏虞轻咬唇瓣，聊天页面弹出了新的文字。

X：【我高三校区的。】

苏虞猝然记起来被人遗忘的高三校区。凉城一中的校园面积很大，就读学生也多。为了让高三毕业生有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学校特地在另一头又建起几栋专门给高三学生的教学楼。

他们这届属于扩招，这边校区的教学楼教室无法容纳全部高一高二的学生，学校便安排部分班级在那边上课。

苏虞恍然大悟，怪不得以前从未见过许靳哲，原来两人都不是同个校区的。

苏虞给他回了个“怪不得”后许靳哲再也没有回复她。草草结束了尬聊。

第二日清晨，闹铃在卧室里回响几遍，苏虞才迷迷糊糊醒来。

她打着哈欠看了眼时间。六点多一点出头，还算早。

高二之后，他们班的班主任就要求他们提前二十分钟进到教室自习，但对走读生并不要求提前入班。

今天又降温了，苏虞随便扯了件衣服披上，走进卫生间洗漱。

整栋楼里此刻估计就她起了床。苏虞简单打扮完自己，从衣柜找了件比较厚但且漂亮的衣服套上。

苏虞走到楼下，见家里的阿姨在厨房准备早餐。阿姨也发现了她，问道：“小鱼，要不要吃完早餐再去学校？”

苏虞摇了摇头，看到阿姨从蒸笼里拿出玉米，她又改口：“阿姨，你可以帮我打包一份玉米吗，我想留课间吃。”

阿姨笑：“好，你等一下。”

……

苏虞把车骑到停车位，走到门口的小摊买早餐。

刚上高中那会儿都是苏洛接送她上学，后面又改为家里的司机。苏虞觉得太过招摇，满了十六岁后便自己骑电动车上下学。

苏虞拿到早餐后走进校门，一个高瘦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许靳哲双手插在兜里，书包松松垮垮背在一边。

苏虞的脚步不如他大，很快就见他往高三校区那边走了。

苏虞觉得奇怪，为何自己可以一眼就认出了他。有些人即使只有几面之缘，但却难忘。

难道他也是如此？

苏虞不再关注他，跟随人群往本部校区迈步。

在蓝色的人流中，苏虞的穿搭尤为显眼。她的校服拿在手上，并没套上。

一中的校服并不丑，还是流行的冲锋衣的版型。如果遮住校徽，外人也难以辨出是校服。即使校服再好看，苏虞也不喜欢穿，只有在集会和活动上穿，待结束后她就把校服一脱。

苏虞回到教室，里边除了外宿生的座位其他都坐满了。

班上出奇的安静，只剩下钢笔在纸面滑动的声音。

苏虞在储物柜放好自己的校服，小心翼翼的把早餐放置到桌上。整一系列动作她都尽量控制音量，刻意地让自己的存在感放低，不影响到他们学习。

艰难的挺过数学课，苏虞正要趴下睡觉，数学老师又转身进了教室。他拍了拍讲台，发出巨大声响。

“过两天就全市统考，都别这么松散。你们成绩下降了就得从这个班出去，别人就进来，你们自己知道后果吧。”

他们的数学老师是班主任，年近五十，冬天总喜欢穿身皮衣搭配运动鞋，然后顶着啤酒肚大摇大摆走路。

班主任一走，班上的同学发出哀叹。苏虞没跟他们一起惨叫，继续又趴桌子。

“刘地主讲这话总感觉是在内涵我，欸…”夏沁抱怨着。

刘地主这个称号是学生们私底下给班主任取得外号，因为平常刘均总喜欢拿着试卷像封建社会的地主一样压榨他们。

别人班放松了他们班还在考试。

他们低头是题海，抬头还是题海。

刘均虽是地主，但严师出高徒，物化生这个组合的优等生都聚在了这个班。且他平常对学生还是不错，讲课也幽默有趣。

“考完试我一定不会摆烂了，我要努力学习，考重点上名校。”

苏虞被夏沁这话逗乐，她抬起头拍拍夏沁的肩膀：“行了，你这句话不知道说过多少遍了。”

夏沁：“……”

-

考场上，苏虞接过前面同学传下来的草稿纸，把多余的草稿纸传到身后，很快在上面写下自己的学号和名字。

一中每个教室都配有空调，这暖洋洋的温度掀起她一丝的困意。苏虞双手抵住脑袋，脑子在捋背过的古诗词。

“报告。”

门口的声音打乱苏虞的思绪，她轻啧一声，抬头看向前门。

许靳哲站在门口，头发被风吹得稍有凌乱。冬日的暖阳映在他的脸上，给他凌厉的五官柔和几分。

监考老师让他进来，其后拿着金属探测仪在他身上扫过一遍，没有任何异常后便让他进了考场。

许靳哲走下来，路过苏虞时，淡淡的檀木香味弥漫在周围，很快又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