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舒适放松的一夜。
窗内纱帐,凝月难得睡到了午时。睁开眼,小云雀跃的声音在屏风外,不知是在和谁攀谈,眸眼迷离的水光渐渐散开。
安王府。
凝月嘴里喃着,嘴角缓缓上扬。
不敢再耽误,锦被拥至腰间,瀑布似的墨发简单向后挽起,她起身先是倒了杯茶水,喝下。
茶水的味道令她一顿,不自觉舔唇细细品味,这安王府当真奇特,茶水中竟还添了明目的决明子。
匆匆去往顾相的寝院,约莫半炷香的脚程。
“安王殿下可有好些?”
凝月真心问道。
昨夜里灯光暗淡,加上她的心情原因,没有注意到顾相的脸色,如今看…很不好。
脉象微细无力,眼下可见的淡淡淤青,显然好一阵没有睡过安稳觉,整个人如同珍贵的琉璃玉器,一碰就碎了。
拖的太久了。
不禁佩服起他忍痛的能力,据小云打听来的消息,安王此次的疼痛太医皆束手无策,还是那位方大夫冒死进言,说出了被太子扣下的她们。
听闻皇上当众踹了顾言酌一脚,斥他败德辱行,禁足一月。
凝月想,若是方太医没有进言,只怕顾相真的会就此忍过去。
太子终究是太子,未来的君王,顾言酌铁了心要她,即使是安王应当也不想与之明面上冲突。
真是太险了……
“凝医师的药方见效很快,已经好多了。”顾相虚弱的声音响起。
凝月听着有些心虚。
能不快吗,药是她下的,解药方子她自是早有准备。
只是…她看了眼顾相。
白绸衬衣的欣长身形,一只手随意的搭在屈起的腿上,再往上,是与之慵懒姿态极不相衬的苍白脸庞,无时无刻不再拧紧的眉宇,带动着浓密又黑的睫毛轻轻颤动。
“殿下的腿疾月圆之夜本就会疼痛加重,加上此次回京路途劳累过度而气滞血瘀,才会有如此附骨之痛。”她胡诌着。
他侧眼睨向她,嘴角扯了扯,哼笑了声。
“是吗?”
……
凝月怔了怔,还来不及说话,顾相随之半仰着,微闭双眼,有些倦怠道,“疼。”
她的目光落至男子弧线锋锐的轮廓上,下颌处的喉结凸出明显,不知怎的脑袋嗡了一下,有些没听清他的话。
“啊?”
“本王说,疼。”他又重复一遍。
凝月慌乱点头,“是,是还会有些疼,不过与身体已无碍,气血已通……”
顾相睁开的眼睛眯起:“你不要告诉本王,你没有解药。”
“解药?”
耳边一道粗沉的吸气时,一字一顿,说出让凝月不敢摇头的话,“让本王不痛的法子。”
本来是有的,可顾相忍得太久,冬山玉的药性入骨,即使喝了药,只怕是要再疼上好些日子。
若是直接说没有,他会不会把她送回去?
“要不……”她试探道,“我帮殿下捏捏?”
只见顾相闭起眼,脸色红润了些。
“滚。”
“好的。”她跑的极快,将门带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