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云起险些害姑娘丧命,请姑娘责罚。”钟易川将藤条往上送送。
那藤条通体翠绿,由宽至窄,只切割的边缘处有些发灰,钟易川甚至将稍宽一段的刺削去了,方便她抓握。
苏蓉下意识要拉他起来,但手伸-出去又无处安放,便缩回来摁在自己胸-前。
“你先起来,穿好衣服说话。”
话虽这么说,她的眼睛却钉在钟易川弯曲的颈脖上难以移开,透过脖子往下能看见下面一块块肌肉,还有后背刺条划出来的红痕,有的只是泛红,有些擦破了些皮,但不觉血腥,只有些……香-艳。
苏蓉脸红的要滴血。
小酒则站在远处不敢过来。
“姑娘不消气,云起不敢起来。”
“我、我没生气,我真没生气,”她又想给他拽起来“我要是生气,我就不来了,只是、诶呀……你先起来。”
“只是如何?”他抬头,放下刺条,双目灼灼的看着苏蓉。
不知是冷的还是别的什么,他眼尾泛着与往常不同的红。
苏蓉站着,他跪着。
她俯视着钟易川,他仰头才能看着苏蓉。
她呼吸一紧,没说出话来。
只看他虽眉头下压,隐隐有股戾气,但微微发红的眼睛似乎更是委屈难言、不甘,嘴唇亦是紧抿着,下颌崩成一条线。
她长久的看着他。
什么风声鸟鸣,什么山清水秀,什么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了,她耳边只有自己的心跳声。
砰——砰——砰——
她不得不摁住胸口,唯恐心脏跳出来。
“你为什么救她,不救我?”她只是想问这个问题。
钟易川说:“周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
过了好一会儿,苏蓉:“啊?”
她耳边只有自己的心跳,大脑被美-色迷惑,开始放空,一下子没转过弯。
“不行不行,不能这样了,”苏蓉捂着鼻子,半蹲下来,提起他的衣服往他身上盖“你快把衣裳穿着,你这样我根本没办法跟你好好说话。”
食指和拇指捏着衣角,什么也没遮住,手背反而蹭到他的皮肤。
到底是半大小子,还没开过荤,肚子被这样摸,钟易川呼吸也有些不稳,打好的腹稿也说不出来了。
另一边,小酒捂着眼睛,透过手指间的缝隙看着远处的的苏蓉与钟易川,见她家小姐已经摸上人的肚子。
诶哟,羞死人了。
“好看吗?”耳边突然炸出一道熟悉的声音。
小酒吓的腿一软,直接跪了下去:“夫、夫人。”
苏蓉那边,她听见了小酒的声音,回头一看,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十来个人。
她爹她娘,另有随行的丫鬟小厮。
苏蓉吓的魂儿都要飞了,满脑子的春-光旖旎都飞了:“快快快,快把衣服穿上。”
她蹲下来给钟易川穿衣服。
钟易川也被惊了,又看苏蓉的反应,他更惊恐,恨不得就地给她磕两个。
小姑奶奶,这样不是越描越黑吗?
“莫慌。”他挺直脊背,依旧跪在原地。
苏蓉慌死了:“欸,你快穿衣服啊!”
“穿什么衣服?!”她娘一声怒喝,苏蓉一屁-股坐在地上,战战兢兢的抬起头。
“娘……”
沈月兰恨不能踢她一脚:“滚一边去!”
她爹的眼睛也瞪的溜圆,抢上来给她拉起来站到一边去:“小祖宗欸!”
“爹……”苏蓉要哭了“你们怎么来了?”
她娘冷笑,看向钟易川:“我们不来,你想谁来?”
“不,不是,”苏蓉的羞-耻心总算长了出来,红着一张脸“娘你别乱说,这、我,我也没想到……”
钟易川仍跪在地上,将刺条托在双手:“公主莫气,要怪就怪小生。”
“好好好,”沈月兰气笑了“你要拐我的女儿,还要我来做这个恶人。”
她拿起那根藤条,裹着风就甩下去。
尖刺扎入血肉里,又被扯出来,登时就是一片鲜血淋漓。
苏蓉直至她娘要挥第二鞭才惊醒过来,看钟易川背上的血肉,再看挥下带刺的木条。
扑身去拦:“娘亲!”
苏敬宪却将她抓住。
眼睁睁看又甩了第二鞭、第三鞭、第四鞭。
苏蓉挣脱不得,咬了她爹一口,扑过去抓住那藤条:“别打了!”
藤条上的刺扎进手心,她的血和着钟易川的血从手心里流出来。
“娘亲做什么都要打人,动不动就要打人。”掌心里骤然一片疼,初始的疼过后这会儿反而没那么疼了,温热的血流出来,掌心里麻麻的。
苏敬宪忙过来把她的手掰开:“你快把手松了。”
沈月兰更怒,与她对着干,这无异于是火上浇油:“松开!”
“我不松!”却不想平日里划破一点皮都要哭好久的女儿,如长了一身逆骨,用更大的声音反抗她。
她到底舍不得把藤条从她手心里抽出来,甩了手:“来人!把这个逆子给我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