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应,但她听到屋外有脚步,有人走动,就是没人搭理她。
她又走回床边坐着。
看目前情形,应该被关了。可是,她对这些一点头绪都没有——这伙夜行人到底什么来历?
目的是她,还是夏侯瑨?
抓人后,又想做什么?
昨晚夜里,她虽和夏侯瑨在巷子里走,可他的护卫都远远跟着。他们竟然能避开夏侯瑨的眼目,直接掳人......
这样的一伙人,能无声无息出现在京城,又能无声无息在城门落锁后出城,大概有内应。
吃里扒外的守城将,竟然与贼里应外合……褚卫怜生气,又对未知有着恐惧。
直到,屋门忽然开了。
有人进来送吃食。
褚卫怜仔细打量他的穿着,短布褐衣,腰间别刀,外披铁甲,反正不是良民,怎么看都很像山匪。
那人把粥和菜放下,褚卫怜瞥了眼,顿时觉得没胃口。
粥倒还好,寻常的白粥,就是这两碟小菜,清炒蕹菜和酱烧豆腐,都是肉沫,整块肉都没有。
褚卫怜锦衣玉食到现在,到哪不是山肴海味,还没用过如此潦草的膳。
她忍不住嘀咕:“这什么啊,也太清淡了。你们这儿还有没别的菜?”
她不动筷,那人翻白眼;“你还挺挑,就这些菜,大伙儿都这样吃,爱吃吃,不吃拉倒。不吃我拿走喂狗了。”
他又冷漠道:“但我劝你最好吃了,别好歹不知,免得饿死。”
褚卫怜:“???”
她一时愣住,甚至错愕。长这么大,还没有敢这样跟她说话呢!
“等下,你什么来历,给我站住!”
那人不管她,径自走了。
褚卫怜:“???”
好横的人,竟然对她坐视不理。他是头一个。
禇卫怜记住了。能出去,定叫他好看。
但是,她待在这儿的确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伙歹徒到底是什么?
褚卫怜紧张、又郁闷地看向两碟蕹菜和豆腐。
算了吃吧,总比没有强。
她一定要活着出去。
......
死士中伏刚撤离,就绕去了前院。
“主子,饭送到了。”
夏侯尉嗯了声,笔没停:“她吃了吗?”
中伏简略说了情形。
“她还嫌上了?”
“是。”
中伏很是不满:“从未见过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之人,也不看自己何种处境,用膳还挑,有的吃就不错了。”
“此女在宫里欺侮您,还多次想害您性命,您为了大计,一忍再忍。今朝老天有眼,我们掳二皇子时也能掳到她,此等恶女,终于落到我们手上!”
中伏感慨,目露狠色:“这可不就是老天给主子复仇的时机?要不......小的给她点颜色瞧瞧?”
中伏的话,正正戳到夏侯尉的痛处。勾起他百般回忆。
她对他轻之,贱之,她曾经叫了那么多太监打他,落在身上的棍棒数也数不清。她一回回践踏他,折辱他,他不恨,是没可能的。
由此,夏侯尉抬眼,饶有兴致:“你想怎么给她颜色瞧?说来我听听。”
“她以前怎么欺辱主子,咱就怎么还给她。”
中伏冷声道:“小的这就叫人拿棍棒,狠狠打她,保管她后悔曾经所做所为!”
夏侯尉一听,眼前浮出她疼得嗷嗷哭的模样。边哭,还疼得抱头窜。
他顿觉这些棍棒也无异于落在自己身上,立马蹙眉拒绝:“不行!她太柔弱了,不经打。”
“不能打!谁都不准打她,听见了没!”
中伏:“......”
以前她打殿下多狠,多嚣张,对殿下呼来喝去。他可没觉得禇家娘子柔弱。
中伏寻思了下,又建议:“要不,给她吃馊饭吧!吃馊饭又不用挨打,她保管受得了。就算她不吃,等到饿极,也不得不吃。”
中伏想想就畅快,此等深仇,非得给主子报了不可!
夏侯尉一听,眼前又浮出她吃完了吐,吐完了吃,小腹疼得满地打滚。
他突然也觉得疼,立马拒绝:“不行,吃坏了人怎么办?咱们留着还有用。”
夏侯尉捏额角:“你就没别的好法子了?”
“......”
中伏寻思,这些报复的法子不挺好吗……可是,都让您给拒了!
最后,中伏绞尽脑汁,灵光闪动。
“主子,小的还有法子!不用挨打,也不用喂馊饭......不如,恐吓她如何?”
既不用打,还能报复到。
夏侯尉摸住手腕鞭痕,眯起眼眸。
“你说,要怎么恐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