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童的手抓住僧袍,固执的要一个答案,在没有太阳光的室内,隐隐约约有化鬼的趋势。
答案不满意的话,会怎么样?
鬼杀队的主公心里猜测又推翻,默默把泡着紫藤花茶的茶壶倒掉擦干净。
远处的天音要下马车,被他眼神止住,回了去。
他环顾四周,官府给这些受害孩子分配的临时住所没多少东西,便拿颗随身带的糖在茶壶里泡上糖水。
只给小孩倒一杯甜牛奶,他担心小孩不会喝。
唯一性总是让人望而却步。
“出家人不打诳语,大师为什么沉默?”狯岳盯着他这位大师的脸。
是的话,他要把那天晚上挡下的那一道攻击还回去。
“抱歉,狯岳,在外面很害怕吧。”高大的身躯在他面前蹲下,看不见也保持平视,承认自己的疏忽,“以为你在外面玩,就没有去找你。”
“我偷了钱,然后他们赶我出去。”狯岳说。
悲鸣屿似乎愣了一下。
“现在你还会去找我吗?”
“会。”
“找到之后你要做什么?”
“教你别偷钱。”
主公注意到狯岳的手指甲恢复人类样子。
虽然在这次寺庙事件里,狯岳不算好孩子,但此时此刻,主公看他的时候,笑意更加温软。
能这样直截了当的把所有事情说出来,看来是很容易教导的类型。
狯岳平静下来,相隔他已经难以计数的数个春秋,心里忽然安定,眉毛轻微舒展。
他向悲鸣屿道歉,“抱歉,大师,我偷钱了,香炉是我踢翻的。”
幼时习惯性的盗窃,还有之后情绪上来做的事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尤其在悲鸣屿面前。
香炉……
悲鸣屿想起鬼说的话,鬼因狯岳来到寺庙。
孩子的残忍被明明白白铺开在他面前。
傍晚把狯岳赶出去还撒谎的其他孩子,和因此熄灭紫藤花香的狯岳。
未来的岩柱此时竟然像被毒刺刺到一样僵硬,头一次发现孩童是多么可怕的存在。
那边的对话僵住,一时半会大概难以结束,主公试了一下甜牛奶的温度,放到滚热的茶壶旁减缓降温。
贴心,不过是个无效举动。
“我并没有向其他人道歉的想法,但很抱歉牵连到大师。”
狯岳注意到主公动作后,又说了一句话,然后过来直接喝了。
主公给他一个摸摸头。
狯岳:唔
对主公不能‘啧’,烦。
“那些孩子,我已经让隐过来交接,晚上会接走。”主公走过去和悲鸣屿说,“他们都因为不明原因昏迷不醒……”
他们谈话,狯岳看了一眼悲鸣屿行冥附近围着的那一圈魂灵,送上一个大白眼。
狯岳:灵魂出窍还想醒?
魂灵们:从身体里飘出来了……飘到莫名其妙的地方,好像还听见有人说‘不对啊,上次就是这个时候死来着’什么的,然后被推回来了……
“狯岳,”被抓伤肩膀的女孩走过来,虽然还很怕,“你能看见我们吧?”
能,然后,“关我什么事。”
他的声音让主公分去一点目光,还一心二用与悲鸣屿交谈着。
“是你先偷的钱!”后边一个男孩冲出来,生气的看着狯岳,“你还有脸和老师告状!”
狯岳思索起黄昏吃普通食物,变成鬼之后会不会恶心的事,根本不理他。
还有日轮刀,刀把别用猩猩绯砂铁,应该就问题不大。
“狯岳。”主公结束那边的谈话,向狯岳伸出手,携着他温和的气场发出邀请,“要来我家暂住吗?”
“……叨扰您了。”
在看了眼晕迷的孩子们之后,主公带着悲鸣屿行冥和狯岳踏上返程的路,发现魂灵们全部消失不见的狯岳给予黄泉好评。
一直在耳边吵太烦了。
虽然主公的马车足够大,在得知天音夫人在车内后,悲鸣屿自请坐到外面,马夫旁边。
和天音夫人说过几句话之后,鬼杀队的当主把注意力落在新认识的孩子身上。
狯岳很规矩的坐在一侧,尝试起半人半鬼的可行性。
在半个小时的努力后,半人半鬼化确定为不可能。
他保持着鬼身,利爪划破手腕,削下一块骨头,又凝聚起血肉,一点点塑造出长刀。
原来那把刀是狯岳的。捡到刀的主公看着狯岳的手腕,缓缓喝下一口茶。
新收的小孩似乎不注意身体,把自己的心血之作随意乱丢。
狯岳:那是我在实验
还乱吃东西(紫藤花茶)。
狯岳:那是我在实验
不过很乖的样子。
狯岳:那是……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