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节课的时间,池轻晚在第一考场二号的事情就先在14班传得人尽皆知。
从池轻晚转学过来的这段日子,其实大家都对他的真实水平不太清楚,而且不知道是从哪里刮起的一阵妖风,说池轻晚是来给14班吊车尾的。
往往这种越是靠前的班级,竞争也就越激烈,但池轻晚正是凭借着学习不好的旗号,和本身恬然的性格,才和大家混熟了些。
这会儿突然给他分到原来年级第二的位置,让大家有种被骗了的感觉。
曾新知手蜷成话筒的样子,搭在池轻晚嘴边:“请问大佬对于考场分布的事情有什么看法吗?”
池轻晚白他一眼,提出了一个最合理的解释:“说不定是怕我到最后一个考场里被欺负,才这么分的呢?”
曾新知突然笑了几声:“一中要是有这么人性化就好了。”
“唉,我说真的,你看啊,我转学过来,一没成绩,二没成绩,三没成绩,他们咋分的?”池轻晚有一搭没一搭地按着笔,其实心里也是和大家一样的狐疑。
哪个考场,只要不发生像刚刚曾新知说的那种意外,对他并没有其他影响,哪里都行。
但按照成绩这么一分,倒是让池轻晚把目光投洗向了旁边空落落的位子,余向不知道去开什么会了,池轻晚看着他桌上摆着的练习册,封面上没有像曾新知的那种油渍的创意涂鸦,只有清秀遒劲的“余向”两个字跃然于纸上。
光荣栏里并不会展示分数,只有排名,池轻晚更不可能去暗戳戳朝曾新知打听余向上次的考试成绩,但在池轻晚的心里,还是自己要更高上一层楼。
下午最后一节课,李向媛叮嘱完了考试时的问题,下面立马有人坐不住。
“李班,这次考场咋分的啊?”
附和声一片。
李向媛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们,摊手说:“咋?你们第一次考试?”
“不儿,池轻晚的考场咋分的?”
“邵阳上次考试和我们是一套卷子?”
……
七嘴八舌中,池轻晚最怕这样成为全场焦点,默默把头转向朝墙的那边,刚好碰上同桌这堵墙也在看着自己。
四目相对,不,算上余向反射着头顶灯光的镜片,六目相对间,余向镜片后的眸子平静得像池塘,打量着池轻晚,似乎是在说,你还能混到二号位?
池轻晚突然感觉自己被轻视了,瞪了他一眼,索性直勾勾把头垂下了,留余向不明所以地瞥了一眼他,又收回了视线,看着讲台。
李向媛看他们实在是好奇个不停,终于开口解释了一句:“结合池轻晚以前的成绩,分析的。”
底下一片惊叹的“啊”声。
“咋分析的啊?”曾新知继续追问。
放学铃声一响,李向媛匆匆说:“就觉得应该是年二呗。”
她说完便要抱着怀里的讲义出教室,但马上要走出门口时,还是叮嘱了一句刚刚吩咐的事情:“别忘了和你们家长商量一下补习的事情。”
高一假期的补习仅仅是针对a班和b班,放得也比较松,说不适强制性的,想来就来,不想来也行。
“唉,好在这意见征求单发的挺及时。”曾新知扬了扬刚刚被他用来折了一遍纸飞机的单子,吐槽道:“要是等成绩出来了才发,那我肯定是要被两位大佛压着来的。”
看到池轻晚起身收拾书包的动作,曾新知随口问了一下:“这位应该是年二的大佬,你补习吗?”
池轻晚“啊”了一声,摇摇头说:“不知道,走了,再见。”
曾新知羡慕地看着池轻晚和余向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又瞅了瞅自己手里的单子。
自由的味道,好馋。
考试前的一晚,池轻晚一般不会怎么复习,甚至是能忙里偷闲,专门好好消遣这没有作业的一晚上。
考试时没有,竞赛时也没有。
他好像是那种考试靠心态的,越是放松,考得就越是满意,因此以前和他一块儿玩的,都不愿意在考试前看见他。池轻晚越是云淡风轻,他们的压力就越是大。
但今天,池轻晚靠在沙发上啃完一颗苹果,耳畔回响起李向媛的那句“应该是年二”,鬼使神差,居然把撇在一旁的书包拉了过来。
翻出自己的错题集,一张纸片从里面滑落,是李向媛发的关于假期补习的意见征求单。
池轻晚盯着手里薄薄的纸,有点儿犹豫。
比起补习,他还是更想和被窝融为一体。
但好像勾了同意二字,自己就有个堂而皇之不回家的理由,更能显得——是他主动不想回去?
池轻晚纠结了片刻,有些烦闷地将错题集和单子都甩在了沙发上,拿起眼前的手机敲字。
o.o:
[你补习吗?]
YX:
[不。]
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