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诬赖你?童俏冷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那你说说,我哪说错了。”
洛白月松了松唇,喉咙却像被石头堵住,半句解释的话都说不出来。
其实本来也没法解释。
她恨童俏,又舍不得放下童俏。
看到童俏吃周航的醋,她心里不知道多高兴。
上了瘾似的,竟然故意说好话夸奖周航,引得童俏差点又情绪失控。
这何尝不是对童俏的变相折磨。
而这折磨里兴许还存有几分报复的心思。
如她之前所想——
童俏要她难受,她就要童俏难受。
洛白月恍了恍神,脑子晕乎乎的。
童俏的嘴太厉害了。
她永远说不过她。
说不过就算了,还总被拐着跑。
太讨厌了。
童俏。
她在心里偷偷的骂,然后赌气般的,将身体也转开。童俏却跟着凑上来,左手揪住她的衣领把她往回拉,右手沿着她的腰一路上滑,直摸到心口才停下。
举止过于亲密,她难以抑制的心慌。
她想把人推开,童俏却将食指对准她的心脏,指尖狠狠的朝下一按。
有点疼。
还有点麻。
戳的是她的心,真正撩拨的却是她的欲/望。
“好狠的心啊,洛白月。”
童俏冰冷的怨声贴着耳畔响起。
阴恻恻的,像个女鬼一样。
洛白月咬紧唇,呼吸又急又乱——
漂亮的女鬼对着她的耳朵吐息,掌心贴着她的胸膛,下一秒就要把她的心给挖出来了。
“童俏,你别那么想…”她勉强吐出几个字,话说一半,就被强硬的打断。
“我不那么想,还能怎么想?”童俏冷冷的质问,看向她的眼神阴沉幽深,她根本不敢回望。
“你又不喜欢我。”
“我…不是…”
“不是?”
童俏突然提高音量,反问道,“那就是喜欢了?”
她愣了愣,反应过来,立刻将头扭开。
夜已深,路灯渐渐黯淡。车光照在窗玻璃上,映出一张微微发红的脸。
“说话啊,洛白月。”童俏又来逼她。一边问,一边拿手指戳她。动作很轻,调情的力道。
调情?
怎么会呢?
一定是错觉。
可这错觉还在持续,并且越来越荒唐。
颈侧洒下一道灼人的热息。
是淡淡的栀花香,潮水般铺天盖地的袭来,把她身和心一并束缚。
“喜不喜欢我啊?洛白月。”童俏不厌其烦的问,说话时,那散发着香气的柔软胴体几乎完全趴进她怀里。
童俏应该是下了班直接去的医院,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仍是白衬衫包臀裙的穿搭。衬衫太薄,什么也挡不住,压下来时,那饱满的两团就贴在她胸口,肆无忌惮的贴着她——像棉花糖。
过去两年她也真的把它们当成棉花糖。
为此童俏总骂她是狗,咬人不知道轻重。
分手后还回忆这些,总归不太合适。
洛白月心头一阵羞耻,觉得自己好像个欲求不满的女流氓,童俏往她怀里一扑,她就被勾得五迷三道,满脑子都是不可言说的念头了。
“童俏,你能不能起来说话。”
“那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两人都不肯让步,僵持了两分钟,最后谁也没动。
洛白月有些尴尬。
她是个正常的成年女人,当然也会有成年女人该有的欲望。眼下童俏压在她身上,她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
内心深处涌出一股难言的冲动,强烈、迅疾,顷刻间以摧枯拉朽之势摧垮她的理智,要她反扑,要她反抗,要她把童俏压倒,就像这两年来无数个夜晚所做的那样。童俏会屈服的。只要抱着她的腰,亲一亲她,再揉一揉她,她那细小身板里的蛮劲儿就会自动的消失不见了。但还会嘴硬,会口是心非的骂她,用那双因害羞而泛红的眼睛瞪她。嘴上拒绝,身体迎合,世界上怎么会有童俏这么言行不一的女人?别的女人在床上也这样吗?她不知道,她这辈子就只有过童俏。
这该死的感觉。
她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洛白月。”
童俏忽然叫她,语气不再咄咄逼人,反而软绵绵的,像是浑身失力却在极力忍受什么。
是什么呢?
她想了想,然后,颊上的红直接蔓延到耳根。
那可怜又压抑的调子,是童俏忍受她恶劣的亵弄时才会发出的声音。某个瞬间,她甚至怀疑童俏下一句话就要求她轻点或者慢点了。
她确实是昏了头。
她们是在车里,又不是在床上。
童俏就只是叫了她一声,她就臆想出那么多少儿不宜的画面。真是脸都不要了。
她还在自我谴责,怀里那个把她撩得神魂颠倒的女人又变了一副模样。
童俏沉着脸,松开她的衣领,左手扶着她的肩膀,右手撑在她的胸膛,上半身微微抬起,一双冷眸居高临下的俯视她,眼底是一贯的阴冷色调。
“哑巴了吗?”
“…”
她想,她还不如哑了呢。
“童俏,你别问了…”
“为什么别问?你不敢回答?还是不好意思回答?”
任何回避都会引来得寸进尺的追问。
洛白月觉得自己就像砧板上的一条鱼,任童俏把她搓圆捏扁,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
“分手了还问这些,有什么意义呢?”
“分手?那又怎么样?我只想要一个回答,既没有逼你一定要说喜欢,也没有逼你跟我和好,你到底在纠结什么?”
洛白月又被问住。
童俏像是等得没了耐心,眉头微微拧紧,干脆把话挑明,“缠了你这么久,想必你早就烦了。这样吧,只要你说一句不喜欢,我保证以后绝对不再纠缠你。洛白月,我是不想分手,可也没你想的那么贱,你不喜欢我,我自然会放你自由。”
才怪。
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放开洛白月。
她就是贱。
就算洛白月不喜欢她,她也要像个鬼一样永远缠她烦她。
“什么意思?”洛白月怔了怔,心脏没由来的跳快几分,“那你以后还会来家里吗?”
童俏没想到她到了这个时候还会在意这个,一时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
“分手只是我和你的事,跟洛真姐她们无关。我当然还会去洛家——”她盯着洛白月,眼神平静,神色温和,接下来所说的,却是极度无情、残酷到近乎是恐吓的话,“但只会趁你不在的时候去。我不会见你,不会跟你讲话,我会拉黑你全部的联系方式,彻底离开你的世界。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双方之间不再有任何关系,我不会再管你和谁约会、和谁谈恋爱,我的生活你也无权参与,这就是我给你的‘自由’,明白吗?”
分手的代价太大。
何止是不能做朋友,简直比陌生人还不如。
洛白月听得头脑发昏,脊背发凉。
分手以来,她第一次感到童俏真的要离自己而去。
八年的情谊。
人生中最美好的青春时代。
童俏说丢就丢。
她还没从这惊怕中缓过神,肩膀就被轻轻按了一下。接着,童俏低下头,引诱似的在她耳旁说,“要跟我断干净吗?现在机会来了——说吧,说你不喜欢我,一切就结束了。”
洛白月的心乱得要命,思绪麻绳似的缠成一团,完全没办法静下来思考。
“童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