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煜琛面前的方形酒杯里倒了一口酒，酒里还有冰块。

那女生见冰块要化了，就殷勤地给他换一杯。

然而，到现在他还是没喝过一口。

突然间——

包厢门被打开，包厢里的目光不约而同地往门口瞥去。

程桴站在包厢门口，看着里面全部陌生的面孔，愣了一阵。

烟雾缭绕间，她看见了坐在最里面的韩煜琛——他懒懒地靠在那里，身边还靠了个她不认识的女生。

转瞬间，韩煜琛轻瞥了她一眼，只是一瞬间，然后仿佛不认识般，转头和那个女生窃窃私语。

不知他说了什么，惹得那女生一阵轻笑。看得程桴莫名心里一紧。

靠包厢门最近的男生走近程桴，分走了她的注意力。

没等那男生开口，程桴率先开口问道：“这里是306包厢吗？”

那男生皱了皱眉：“这里是603。”

程桴轻轻地说了声“抱歉”，那声音里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将包厢的门重新关上。

“这都能走错？也是牛人来的。”刚才与程桴交谈的那位男人，身材略显魁梧，他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是戏谑与不屑。

他迈开步子，缓缓走回自己的座位，仿佛刚才的插曲不过是他今晚众多娱乐中的一个小小插曲。

韩煜琛坐在包厢的一角，他的面容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深邃，眼神中闪烁着不为人知的光芒。

对于那男人的嘲讽，他并未作出任何回应，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捏起面前桌上的酒杯，那酒杯在灯光下透出晶莹的光泽。

他轻轻晃了晃酒杯，里面的酒液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曳，发出细微的碰撞声。

然后，韩煜琛毫不犹豫地将酒杯送至唇边，一饮而尽。酒液滑过喉咙，带来一阵灼烧感，但他的面色依旧平静如水，没有丝毫变化。

—

306包厢里，程桴终于找到了毛豆。

这里与刚刚的603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尽管两者都是ktv包厢，但氛围却截然不同。

这里的灯光柔和而不过分刺眼，音乐声适中。也没有那种烟雾缭绕的感觉，让人能够自由地呼吸，没有丝毫的压抑感。

程桴目光一扫，一下子就看见毛豆呈现一个“大”字躺在包厢的沙发上，显然已经放松到了极点。

其他朋友正围着点歌机，唱歌唱得起劲，完全没有注意到程桴的到来。

“毛豆，毛豆。”程桴试着叫了叫她，毛豆却始终没给她一个回复。

显然已经完全醉了。

程桴只能扶起毛豆，往包厢外走。这时，给程桴打电话的那个毛豆同事见状，赶紧上前搭了把手，一起帮忙将毛豆扶出了包厢。

往门口走着，其他同事的交流声传进了程桴的耳朵里。

同事A玩到兴奋处，声音里带着一丝期待：“我听说，今天KTV里IFT的韩总也在，我们要不要借个由头，去包厢串串门，混个眼熟？”

同事B却识趣地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嘲：“得了吧，那种高端圈子我们融不进的。人家韩总是什么人物，我们这种小职员还是别去凑热闹了。”

程桴扶着毛豆，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只是默默地往KTV外走去。

经过紧闭的603包厢门口时，她的目光不受控制地顿了顿，但随即继续向前走。

凌晨的风很大，吹得人瑟瑟发抖。

程桴紧了紧身上的外套，还是觉得寒意直往骨子里钻。毛豆似乎也感受到了寒冷，不自觉地往程桴身边靠了靠。

程桴已经在手机上打好了车。不一会儿，出租车便稳稳地停在了面前。程桴将毛豆放到后座上，自己则坐到了前座。

终于回到家。

程桴推开门，走进客厅。

不经意间，她看到了那里摆放着的全身镜——

镜中的自己显得有些狼狈，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几缕发丝贴在脸颊上。

更重要的是，她猛然发现刚刚出门太急了，里面的衣服竟然还穿反了，领口处露出了一截不协调的标签。

程桴叹了口气，转身走进屋内。她帮毛豆盖好被子，然后自己去换了衣服，洗漱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