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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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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院长扶住身侧的李阿姨:“蓝警官,小孩子又跑了,再找不回来,来领养的人也要跑了。”

护理员阿姨插话:“蓝警官,你上次交给我们的那两个流浪老人可太能折腾了!一个不注意就跑不见了!”

神奇的是,二者都心照不宣省略掉某些细节。

也许是不想让蓝映知道福利院为关住小孩用上铁索铁链和铁窗,老院长没有说出那孩子或许是从被烧没的铁窗逃走的。

也许是不想让蓝映知道养老院打发流浪老头老太去看门,护理员也没有说出那对老夫妇是在看家护院的工作时间溜走的。

“大家稍安勿躁。”蓝映在处理这种事情的时候会用中气十足的腔调,收敛起一点脸上的温和,以为了让如无头苍蝇的众人能够感到信服。

而这种方法果然奏效,也许更多因为蓝映曾帮了他们不少忙,虽然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已经在养老院和福利院职工之中有了一点声望。

等大家平静下来,蓝映继续道:“各位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多注意一下走失人员的消息,这几天我会全力搜寻孩子和老人的下落。”

不远处的徐子季和连裕没有趁机离开——大概是不敢,只是叛逆地背过身,后脑勺都透着事不关己。蓝映盯着他们思索片刻,似乎想到对策,向着翘首以盼等候他下一步指令的人群道:“各位先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去。院长妈妈那边假如领养人问得紧,还是得请对领养人实话实说,毕竟那孩子不是第一次出走,护理员阿姨也请以安抚老人家们的情绪优先,那两位走失的老人家身体健康,有足够自理能力,也请不要担心。”

他知道大家在担心什么,向他们保证,“我会找到他们,请相信我,假如有什么问题,请大家记住一切责任在我。”

这样一来,那一张张脸上的忧虑总算被释放,福利院和养老院的职工们互相对视几眼,过了一会儿,终于朝蓝映信任地点了点头。

他们有了主心骨,得到了可靠的承诺,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又把这总算空出的精力用于互相寒暄,闲聊一小会,而后听蓝映的话,三三两两散开,回到属于各自的职位上去。

蓝映微笑着目送他们离开,几乎一一与他们道了别。对于徐子季和连裕来说这种礼数

周到一一道别的行为比登天还难,更是难以理解,在徐子季看来蓝映比起做警察要更适合做迎宾员,这样想着,一时得意忘形,向着蓝映发出一声嗤笑。

紧接着,那被嗤笑的对象便投来视线,一步步朝他们走近。

这娃娃脸径直走来,眼神不带一点闪躲,走时每一步和每一个摆手都藏着力气,让徐子季联想到那双手死死反扣双臂,膝盖叠着他的膝盖,锥心的痛便会叫他连声求饶……

他下意识闭了闭眼睛。

“徐子季,连裕。”蓝映只是停在他们面前,仍旧认真看着他们,然后露出笑容,语气相当温和,就像方才哄抱着的孩子一样,“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你们为需要帮助的人们做了许多事情,用行动证明了自己,服务时长已到,感谢你们的协助。”

他伸出手。

连裕率先握住他的手,感情充沛地喊:“他妈的!我解脱了!”自己握手还不够,一把拉过徐子季的手拍在蓝映手背上。

徐子季不耐烦地啧了声:“难道不是你强迫?协助,说得好听……”他对上蓝映没有波动的笑脸,顿了顿,敷衍地点点头,而后作势要脱下义工马甲,“可以走了吧?这破烂马甲简直弱智,还有,那小屁孩不知道跑了几次,干脆死在外面好了。”

二人讲话难听,令蓝映不认同地皱起眉头,伸手接过他们想要往地上扔的义工马甲:“你们多次扰乱社会治安,为社会做贡献是相对合理的处罚方式,还有,尽量减少不良习惯可以帮助你们减少不良行为,也许可以从少说脏话开始。”

他没想把时间花在对二人说教上,于是立即问:“可以告诉我先前是在哪里找到那孩子的吗?”院长妈妈虽说过徐子季二人帮了很多忙,却并没有告诉过他那孩子常出走。

“综合公园那附近吧。”连裕抢答。

“哪个综合公园?”

“庆夏街道啊。”

“好。”蓝映点头,“谢谢你。”

得到蓝映肯定的连裕不知为何得瑟起来,撞撞徐子季手臂,两只手掌一齐在耳边把蓝发往后推,挤眉弄眼道:“听见没,谢我呢。”

徐子季抽抽嘴角,见不得他这副蠢样子,没有回话,但又较劲似的喊了蓝映一声:“娃,蓝警官!”他喊完又觉得浑身不自在,嫌弃地瘪嘴,迎着蓝映“你说我在听”的神情继续道,“那群人不是在喊老头老太丢了吗,那两个人我上次在综合公园好像见过,两个星期前?一个老头和一个老太婆,女的好像叫什么叫艾卤母……啧,应该没记错,听得很清楚。”

艾卢姆,没错,名字能够完全对上。这样看来护理员阿姨也许是害怕自己会问责才拖了两个星期,最后实在找不到两个人才来求助的。

蓝映看向徐子季的眼神变得欣慰:“徐子季,你的记性很好,也很感谢你能给我提供线索。”

徐子季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好像吃硬不吃软。

蓝映接着道:“不过,我这次还有另外的事情需要你们协助。”

“娃娃脸!莫非你要公报私仇吗!说好可以走了呢!不带这么玩的!”他的话音刚落,原先得意洋洋的连裕立马崩溃,哀嚎着表达不满,“徐哥,徐子季,你评评理啊!”

他徐子季看上去这么讲道理吗……徐子季甩开连裕:“你能不要一惊一乍吗?”

“是关于上次的失踪案,我是想问你们还能不能回忆起其他细节。”

失踪案?徐子季不知不觉屏住呼吸,那曾在巷子里见过的溅满鲜血的脸从回忆中跳出,他看不清那人的五官,只能看清那人像是地狱爬出的恶鬼,脸上应当是不带一丝表情,但在血泊中却仍旧优雅地,甩掉手上缠绕的发丝。

在那之后他曾回到那条巷子,干净得要命,更别提那满地满墙的鲜血,那血泊中漂浮着的发丝,仿佛要从黑暗中蔓延生长出来,爬上他的脚踝……什么也没有,他甚至怀疑自己在做梦。

可那种恐惧感挥之不去,提醒他所见到的一切都是现实。

“不是已经找到凶手了吗?”

“是,已经结案了。但对于我自己来说,还有些不解的地方……你还能想起那天看见其他什么或者听见什么吗?”蓝映想徐子季的记性很好,按理来说应该还会记得些其他细节。

但徐子季摇摇头:“没印象,该说的我都说了。”他的面色阴沉下来,原先眼眶中就仿佛嵌了一对孤高轻蔑的狼眼,这时候又目露凶意,很是吓人。

他像是全身戒备起来,不再在蓝映面前维持可平和交谈的状态,“话说,你装什么。几百年前的事又挑到现在来问,你能保证当时巷子里那玩意没看见我们?现在你来告诉我事情哪里怪怪的,怀疑抓错凶手?艹!你他妈拿谁的命开玩笑啊!”

他本不是靠音量来表达愤怒和压倒敌人的人,可因为这里正位于福利院和养老院入口的相交处,平日几乎没人经过,环境安静,因此他骤然怨气爆炸,声音也因为那点怨恨显得格外响,惊扰了不远处保安亭里值班的老人。

那老人推开了保安亭的玻璃窗。

蓝映的表情略显错愕,似乎没想到他说这些,但并没有生气。信任的大厦瞬间崩塌,因此徐子季的眼底甚至还未起尘埃,便只能看到一片废墟。

他理解徐子季之所以出现这样的反应正是因为对他抱有信任,因为直面过血腥的场景所以害怕,害怕无异于交予性命的对象轻飘飘的“可能”“也许”“不确定”,从此原本寻常的生活变为地狱。不止他的生活,他的朋友,他的亲人,他身边那些看似无足轻重的人们,都将因此蒙受无妄之灾。

“对不起徐子季,是我没有表达清楚。”蓝映观察着徐子季的反应,见他在肢体语言上仍旧表达抗拒,慢慢低头弯腰,第一次向他展现示弱的一面。

“我们获得了足够的证物以及证词,依据这些证据科学地、严谨地分析各种可能,最终找到了凶手。”

“我们无法确认某些巷子的监控画面百分百由于年久失修损坏,技术人员无法在你所说的那条巷子里找到任何血迹,也无法确认那些你眼中的鲜血来自哪位受害者……但这些疑问无法推翻证据。”

“徐子季,我的意思是,假如在这些痕迹经过无数推导只能来自那名凶手的情况下,依旧存在其他凶手,唯一的解释只能是……”

“这世上有科学不能解释的凶手。”

蓝映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放慢语调,语气坚定:“我相信你所说是亲眼所见,但有时候,一些错失的细节能够帮助我们更深入还原事件的真相。”他顿了顿,“我太在意这些细节,仅仅是因为我过于在意,给你和身边的人带来困扰,这是我性格的缺陷,对不起,我由衷向你致歉。”

他等候他的回答和原谅,没有抬头,徐子季看着他的后颈,那里的弧度看着柔软,肌肤下的颈椎刚而易折,发茬丛丛直立,像是连成一片生硬的灰黑色的雾。

徐子季想到那日见到的发丝。它们在他噩梦中铺天盖地,紧紧馋着他的脖颈,他先是被勒得发痒,那些发丝呛进他的气管,然后才是疼痛缺氧,血色连带着颈椎断裂的声音像烟花一样在他眼中炸开。

有点不一样。

头发有点不一样。

人的头发有那么柔软吗?

简直像动物的毛发一样。

徐子季被自己突如其来冒出的想法吓得后退,但与此同时仍不由自主想:是我搞错了吗?那是在杀人吗?还是在杀动物?

连裕似乎觉得他太不给面子,轻声问:“喂,徐子季,会不会太过分?”看不出来,这也太他妈会给下马威了。

徐子季却没回话,只是猛地推开他,小声骂了句“滚”,然后越过蓝映落荒而逃。

“艹!你跑什么!”

连裕见他丢下自己逃跑也拔腿便跑,经过蓝映身旁时正巧碰上他抬头看来的眼神,尴尬地给了个笑容,“蓝警官,没事就先走了,你一路走好……喂!徐子季!等我会死吗!”

他跑得脚下生风,骂声渐渐弱了。

蓝映没有去追他们,远远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他手臂上挂着义工马甲,身姿已笔挺,在空旷的土地上站着,犹如屹立不倒的松柏。

他站在原地想了许久,转身朝福利院走去。

眼前这件事也亟待解决,想尽力完成所有请求,需懂轻重缓急和力所能及。

蓝映不是纠结的人,只是固执。

他想保护大家,包括徐子季和连裕,所以如果这份固执只是伤人,是他失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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