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人缓缓扫视一圈,手腕诡谲地摆动,发出好似磨砂玻璃刮擦般的嗓音:“诸君,我痴迷于收藏痛苦。”
哪怕隔着那层冰冷的面具,在场众人仍像被无形的寒芒扫过,真切地感受到面具下那扭曲、诡异的笑容,仿佛有一双藏在暗处的眼睛,正贪婪地窥视着他们的恐惧,
“不过呢,我这人还算仁慈。”面具人话锋一转,“在游戏正式开场前,我想,咱们可以先来拍张集体照。”
那语气轻松得如同在讨论一场再平常不过的聚会,
纸人兄刚从冰冷的地板上艰难爬起,身形晃了晃,像是被抽去了几分力气,他哆哆嗦嗦地重新掏出红砂,指尖轻点,仔细修补着那有点褪色的眼睛,
“还要拍照?大哥,你也太有闲心了吧?”纸人兄暗自腹诽,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微不可闻,
他自以为挑了个绝佳时机,众人都沉默不语,这下吐槽肯定神不知鬼不觉,哪晓得,这寂静的间隙反倒把他那点嘀咕无限放大,在这空旷又诡异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面具人像是被这突兀的声音惊扰,慢悠悠转过头,冷冷地瞥了纸人兄一眼。那目光,好似寒夜的冷风,直直钻进骨髓,冻得纸人兄一个激灵,
他瞬间慌了神,条件反射般做出防御姿势,双手在空中胡乱比划,双腿微微弯曲,整个人紧绷得像只惊弓之鸟,
那模样,要多滑稽有多滑稽,在这危机四伏的氛围里,竟有几分荒诞的喜感。可他慌乱之中,顾前不顾后,一门心思盯着面具人,全然没留意身后的动静,
就在这时,他身后那幅巨大的画悄然起了变化,画中原本被烈火灼烧的人儿,像是被赋予了生命,痛苦地扭动着身躯,火焰舔舐着他的肢体,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拼了命地伸出双手,
那双手竟穿透了画框,带着焦糊的气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牢牢锁住了纸人兄的嘴巴,
纸人兄瞪大了眼睛,惊恐地挣扎着,可被死死捂住的嘴巴,只能发出几声含糊不清的呜咽,
然而很快,
“哈哈,骗你的!我哪来的嘴巴!”
就在众人的目光还聚焦在纸人身上时,纸人兄猛地浑身一震,周身竟毫无征兆地燃起熊熊烈火,
这火焰来得迅猛又诡异,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火苗肆意舔舐着纸人的身躯,他却安然无恙,仿佛这烈火是他的专属装饰品,而非致命威胁,
很明显,这火绝非身旁的画中人所为,可究竟从何而来?众人满心疑惑,目光紧紧锁住那燃烧的纸人,
“哈哈!没想到吧,老子一个纸人,能力居然是放火!”纸人扯着尖锐的嗓音,张狂大笑,那得意劲儿仿佛要冲破这压抑的黑暗空间,
原本伸手死死捂住纸人的画中人,被这突如其来的火焰狠狠灼烧,疼得发出一声凄厉惨叫,
双手像是被滚烫的烙铁狠狠烫过,本能地极速回缩,整个人如同被弹开一般,狼狈不堪地瞬间退回了画里,
刹那间,漆黑的房间里,燃烧的纸人成了最亮的光源,
只可惜他身上那喜庆的红色棉袄在火焰中逐渐化作飞灰,随着热流缓缓飘散,徒留无尽诡异,
这时,面具人嘴角勾起一抹轻笑,脚步轻点,身形如鬼魅般瞬间移动到仍在燃烧的纸人兄面前,
纸人兄再次受惊,惊恐之下,猛地拍出一掌,一道冲天的火焰裹挟着滚滚热浪,如汹涌的火龙般向面具人扑去,
然而,面具人身上陡然飞出一条漆黑的锁链,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轻而易举地将那汹涌的火焰拍散,火星四溅,旋即熄灭,
面具人眼疾手快,一把抓住纸人的一只手,那原本在纸人手上熊熊燃烧的烈火瞬间消失,只剩下丝丝缕缕的浓烟袅袅升腾,
“喜欢火啊?我帮你啊。”面具人一边狂笑,声音在房间里回荡,透着几分癫狂,“别后悔啊,小纸人!哈哈哈哈!”那笑声如同尖锐的利器,划破空气,
“哈哈哈哈!!”
“千万不要后悔啊!哈哈哈哈!”
“你全家才会后悔!”纸人兄甚至还能抽空反驳一句,
在这癫狂的笑声中,面具人身上的条条锁链如同灵动的黑蛇,径直缠上纸人兄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