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呢,伟大的帝王甚至还要为他涂果酱,真是好......不对,右列大臣猛地抬起头来,脸上的表情有些崩坏,
“涂......涂什么?”
被称为伟大的帝王池步遥用着摄人心魄的眼神君临天下,一双黄金重瞳给人以绝望感,
啊,当然了,他这并不是觉醒前世修为了,他只是戴了个美瞳,仅此而已,
“孤不会重复第二遍。”,池步遥向着右列大臣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
右列大臣此刻喷泉一般运转的汗腺彰显了他的心情,但他还是强行扯出笑颜,用着起伏的声线,“陛下,您开玩笑的技艺真是越越来高超了,哈,哈,哈......”
池步遥差点就忍不住接上一句“无他,惟手熟尔”了,但他没有,而是跟着右列大臣一起笑,于是奇怪的气氛增加了,
“哈,哈,哈。”
“哈,哈,哈。”
二人你来我往,你笑三声,我笑三声,最后还是帝王在诡异的气氛中变了脸,
“孤从不开玩笑。”
空气仿佛静止了,只剩下右列大臣背上的喷泉在运作,
右列大臣战术性地咽了咽口水,喉结反复滚动,“请问陛下,什么叫做.....涂舰板呢。”
池步遥没有回话,反倒是仰起头来对着透明外的无尽星空,好像是在感叹着孤高王座之上如影随形的极致孤独,
让人不禁想到尼先生说的一句话,“当我到达高处,便发觉自己总是孤独的,无人同我说话,孤寂的严冬令我发抖,我在高处究竟意欲何为......”
咳咳,有点跑题了,还是鲁迅说的对,尼采他疯了,但池步遥感觉他现在也疯得要紧,
怎么说呢,他那因从丝绸反光里不经意看见美瞳有点歪斜而现在疯狂转动的所谓包含“万物生化”的眼珠便说明了一切,
不过鲁迅可没有说过仰着头就不能说话,
“涂舰板自然就是让大臣你在舰板上铺展开来啊,像是什么组织啊,器官啊,再比如红细胞等等。”
这就有点要致敬《狂人日记》的意思了,
右列大臣吞咽口水的声音极为明显与仓促,至于他的喷泉,似乎都要干涸了,
“是.....是一管红细胞吗?”,他直接忽略了红细胞前的两个恐怖的词语,
池步遥调整完毕,头部归正,金色的瞳目好像将要穿刺俯伏的右列大臣,
这好像并不是大家认识的池步遥,当然了,池步遥自己也没想到过他有朝一日然会干这种事情,即使他知道眼前这一切都是假的,
但荀轼说了,那个祂爱看,这场大戏就是唱给那个祂看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最后的收网,所以,冰冷庄严的声音盖过了一切,
“是全部,我亲爱的大臣。”
“那,会死的吧!陛下!”,大臣哭喊道,“臣的忠心日月可鉴啊!非独国之人士及二舰舰长所见明知啊!皇天后土实所共鉴!”
他摇摇头,“不,大臣,你是我们帝国的高素质人才,钢铁般的意志会引领你超脱一切苦难。”红衣帝王顿了顿,补充道,
“再说了,帝国会体衅你的,你在船板上损失了多少红细胞,帝国便会自费为你补充两倍的白细胞。”
“白,白细胞?这,有.....有什么用呢?”
“好看一点。”,池步遥随意接话,心中却想着那个祂是否已经找到了最佳观赏位,
抑或是其实就在他刚刚对着深空转动眼珠的时刻,他便已经倒悬在空中与他对视上了呢?
池步遥不担心这种异常被祂发现,因为这种散漫的状态其实更符合一个暴虐的君主形象,再说,就算真的被祂察觉到了什么也不要紧,毕竟他就是为了吸引祂的注意,
右列大臣并不知道这其中有这么多弯弯绕绕,毕竟他只是一团被设定好了的程序,但同样是一团想活久一点的程序,
“陛陛陛陛陛陛陛下!臣臣臣臣臣臣臣臣臣......”,右列大臣支唔地想要拖延,但却还真让他有了灵光一闪,
右列大臣滑跪二连,又离池步遥近了一点,天知道他是怎么凭空发力的,
“陛下啊!这实在是不好操作啊,不如我们改日再议吧!”
池步遥看着右列大臣神奇的膝盖,“大大大大大大大大臣啊,孤孤孤孤孤孤孤孤孤有办法呀!”,池步遥响指一打,一道三维立体投影弹映在右列大臣面前,
蓝光大屏上一行大字显现,“尊敬的帝王,亲爱的大臣,大家好!我是帝国最新型仿成流人工智能,大家可以叫我老帝,今天我有幸为大家展示的是帝国最高科技结晶之一的,重力涂装填布装置,如果您喜欢红色,清按一,喜欢蓝色,请按二·····
右列大臣在帝王无声的压迫下颤颤巍巍地选了蓝色,这比较符合他现在忧郁的心情,但也无法改变他注定忧郁的命运,
蓝光大屏上的场景变换了,上面显示的是一个纯白的篮球场大小的空间,蓝色的颜料刚好被注入完到空间中央一个人形玻璃罐里,
执行这项工作的是一个可爱的履带式小机器人,它欢喜地向电视机前的帝国观众们打了个招呼,随后小小的眼睛一亮,飞快地变形成了一个小盒子,
有什么东西被启动了,空间的波动以圆圈的样子自上而下扩散开来,像是一个纯色的大型纹香,
玻璃上一点裂缝先至,随后轰然炸开,其间蓝色的颜料均匀且完美地覆盖了除小机器人底部外的白色空间,将其换为一片汪蓝,
同样换了新衣的小机器人变形回原来的样子,用着蓝色的小手向屏幕外已经被吓瘫了的右列大臣打着比心,
然而在右列大臣眼里,那哪是飞溅的颜料,那分明就是他身上即将远航的零部件,
当然了,绝望也没有用,在红衣帝王的示意下,右列大臣还是被拖了出去,
值得一提的是,这是正着拖的,所以右列大臣神奇的膝盖始终紧贴地面,他再次经过了大门,在这个早上以两种截然不同的方式,
灵均所谓“謇朝谇而夕替”恐怕也莫过于此了,
右列大臣用一只手紧扒住门边,在他呜咽的声音中,贴心的卫兵将他的手指一根根地扒下,
大门关上了,
呜咽的大臣静止在了原地,表情也收拢回冷淡,像是进入了待机状态,呆滞的目光中,右列大臣炸散成一行行荧光代码数据,消散于门外,
奇怪的一幕毕竟被隔绝在门外,并没有影响到门内依旧死寂的气氛,
喷泉果然也遵循着能量守恒定律,此刻门内跪倒在地上的左列大臣,他背上的汗腺完美地替代了右列大臣,汗流夹背中带有的更多是兔死狐悲,
虽说死的那人是他的死对头,但死对头可是死对头诶!他看了一眼自己今天的内衬,是蓝色,而不出意料的,右列大臣应为红色,什么自古什么出什么来着?
“哼!”左列大臣心里想道,“就连死亡的最后一刻也要选择我最爱的颜色吗......还假意说是为了什么忧郁什么的,真是......右臣大笨蛋!爱我难道就不会直接说嘛!”
“我会救赎你的,右臣!”
于是左列大臣雄起了,他站了起来,笔直地对上红衣帝王的金色重瞳,
“臣窃以为右臣罪不至此啊!陛下!请饶他一命吧!”
“哦,爱卿是同情他咯?”,池步遥本想学着电视剧里的霸道总裁来一个油腻的挑眉,但给人更多的反而是古灵精怪,
“臣实乃实事求是。”
“那孤赐你跟他一起去了吧。”
“陛,诶?”,局面超出了左臣的预料,原本按他的想法,在他奋不顾身地在朝堂上站出来且居然是为了给死对头求情的那一刻,陛下就应该被他所感动然后给他俩赐下婚约,
但按现下来说,婚确实是赐成了,只是赐的是冥婚罢了,
“不,不,陛下,我.....”
“好了,左臣。”,池步遥摆摆手,“孤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罢了,你的勇气成功地把孤所感动了,帝国缺少的正是你们这样敢说话的人。”
左列大臣狂喜,激动得欢呼,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