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自上而下转流过后,一道青袍身影在水面般的门后出现,
那装扮,活脱脱是一个唇红齿白的儒生,
“天师!”,池步遥当然认得那人,他便是金符的主人以及这次出逃行动唯一可以给池步遥希望的人,
“快跑过来!”
这句话当然是句废话,毕竟自从池步遥看见王座被成功击碎后就一直在往前冲,现在的他距离自由便只剩下面前这刚被巨人劈出来的天堑了,
天师的手伸出光面,“小池!跳过来,我会接住你的,不,等等,先停下!”
果然,一帆风顺是不存在的,池步遥感受到了地脉的振动,前方的大洞就像是火山爆发般,无数粗壮的荆棘柱条从中喷薄而出,
密密麻麻的不留一丝空隙,尖刺因为上升得太快使得面前就像是一场倒置的倾盆大雨,
“等一下,等我破开这些荆棘。”
池步遥却像压根没听到这话一样,依旧往前冲,甚至还加快了速度,
“小池,先停一下。”
“停下来!小池。”
“小池!”
天师催动着金光化成的大钻头想要打开一条通道,语气愈发着急,
池步遥依旧不管不顾地直冲,“现在停下来就真出不去了。”
“你只要接住我就好了,他不会伤害我的。”
离天堑只差一步之际,池步遥闭着眼睛毅然起跳,是的,他就是如此坚信荀轼是不会让他被搅碎的,
他的猜想是对的,但他并不是赌徒,而是一个得到了偏爱的幸运者,
向上疯狂生长的荆棘丛在碰到他的前一刻就迅速收缩枯萎,当其浓缩到了极致便轰然爆开,
红色的花瓣自枯槁的枝条里倾泻而出,先前爆长的荆条已然化作一场花雨,
红色世界里,池步遥的手被人紧紧抓住,
“是你吗,天师!”
他睁开眼睛,但在盖头与红色花雨的双重作用下,他什么都看不清,好在接住他的人贴心地为他掀开了红盖头,
心胜骤停,
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他面前,荀轼就这样悬停在空中,
“荀…荀轼。”那抓住他的手的人是荀轼,那么天师在哪里呢?
池步遥微微侧头,不远处一个与他一般表情站在光门之内空空地伸着手的身影不正就是天师,
“不准看他。”,荀轼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广岛爆炸的那一天一样,
荀轼用着也许是那之前与他十指相扣的那只手捏着池步遥的下巴强制他回头,没留给身后的青袍天师哪怕一个眼神,
“小——”,天师还想说点什么
但飘落在光门附近的花瓣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红色的花瓣此刻成了鳞片,它们勾连在一起化作一条巨蟒,只是身形一转,
便围成一团绞住光门,冲天的蛇头向下一个急转弯,把光门连带着自己一并吞下,
花瓣散去,原地只剩一片虚无,天师生死未卜,
池步遥呆滞地看着荀轼,荀轼也只是用手复摩挲池步遥的侧脸,
“阿池。”
“我只是出个差,阿池。你就要跟别的男人跑了吗。”
“你学坏了,阿池。”
池步遥还是不说话,但皮肤的颜色却开始变得诡异起来,整个人像是泥浆做一般开始融化起来,
荀轼突然就笑了,“真的变坏了,都学会骗人了。”
………
七十平的出租屋内,墙面与家具上依然布满着密密麻麻的“去哪了”,但其中的一个“了”字明显就是一个不对劲的“3”字,
视角微微转动,那“3”字竟突然伸展开来,像是人在舒展手脚般,
顷刻间居然化作了池步遥的模样昏迷倒在地上,一道光门出现在他的旁边,光门的另一头再次传来天师的声音,
一团金光从光门内伸出包裹住池步遥全身,将其拉入了光门之内,
“你自由了,阿池。”
……
时间,流转了,尽管它回到的不是故事最开始的开头,但它却是讲述这个故事最好的开始……
……